“先皇的死,莫非跟你有关系?”
赵未然锐利的目色看着他,穆瑢并未想掩饰什么,坦白道:
“那时候在静心殿,守在先皇病体身边的人都明白,皇帝病重是因为中毒,下毒之人不是我,只是太医端来的解药,被我换成了普通的汤药。
皇帝整日寻花问柳,却子嗣寥寥,为人不仁不义,最后被自己儿子毒死,也算报应!”
“可他死得太轻巧了,我不痛快!”
他捏紧拳,凶狠的目色仿佛能滴出血来,“我要让这些伤害过我母亲的人,都血债血偿。”
赵未然从没见过他这副狠厉的模样,与她记忆中那腼腆生涩的少年判若两人,忍不住问:
“所以你装成一副不经世事的模样接近我,也不过是你报仇雪恨的一步罢了?”
“不,”穆瑢猛地抬眸,目色真挚地看着她,“我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是……”
“你只是利用了我。”
“未然姐,我是骗了你许多,可我对你的感情的确半分不假。”
从儿时起,他对赵未然的喜欢便不单单只是男女之间的怦然心动,更多糅杂着渴慕与憧憬,这样的情感伴随他,教他总是无法克制地妄想,
可这些也不过是他虚无缥缈的空想,不知好歹地白日做梦。
当他终于有自知之明的不再异想天开,对方却突然主动朝他走过来,
他一时间惶恐又惊喜,在矛盾的情绪中摇摆,知道她喜欢他一副纯良天真的模样,他未尝不可一辈子伪装在这副躯壳下。
“抓我去见皇上吧,”他忽然走近一步,声色冷静地道:
“否则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赵未然看着眼前这人……他是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交给那皇帝,又能得到什么公正的处决么?
“我不抓你,你赶紧跑吧,”赵未然烦躁地撤开眼,
“你知道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娄絮的人已经被捕,现在不跑,等他供出你来就插翅难逃了!”
穆瑢:“他招不招供,皇上如何都会怀疑到我头上。”
他又道:“我相信他也不会供出来我的,……他是我哥。”
赵未然一愣……男人原来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
是竺媱与那位将军的孩子么?
她正想着,忽然听对方大吼一声,
“当心!”
他猛地推开赵未然,让一支破窗而入的利箭擦破手臂,鲜血顷刻滋了出来。
赵未然来不及震惊,忙扶住穆瑢,拉他到墙角,
这时百十只羽箭“唰唰”的穿破窗户纸射进来,铁了心要将里间的人射成筛子。
皇上派人来了……
赵未然心惊,“怎么这么快?!”
穆瑢扶着手臂上的伤口,“我说了,他本就没想过要我活命。”
见他忽然轻笑了下,笑得颇有种大丈夫无谓生死的意味。
赵未然倍感无语,“这时候了笑个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跑!”
他其实本没打算要逃跑,却不想将赵未然也拉了进来,报仇无望,他是无意苟活,可总不能拖累了她,
“其实我在这地方埋了火药,”
见对方锐利的眼睛豁然盯住他,穆瑢心虚似的轻声道:
“打算……跟这些人同归于尽的。”
赵未然拧起眉,听他说:“我们可以从这地道……”
嚓——
这时突然一支带火的箭头飞旋而入,“咣当”钉在木桩上,火苗沿着悬挂屋内的绳子蔓延,画纸一张连着一张被引燃,顷刻烧起来。
“……从地道走!”
赵未然:“怎么的,他们是打算烧了这画室毁尸灭迹么?”
“看来皇上没得到证据,不过也正好,”穆瑢道:“待我们从这暗道出去,这火能引燃炸药,将地道堵住,我们便可以借机诈死。”
诈死……
听着这话,赵未然先顿了一顿,
皇上向来喜欢小题大做,若留在皇城,知道她跟穆瑢关系密切,说不准什么时候这闸刀便要落到自己头上,
可若诈死,从今往后,便要改头换面,换个新的身份活下去么?
她忽然纠结起来,又隐隐有些不舍,
可除了这一条路,如今是左右回不了头了……
.
——“怎么了?”
穆渊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晚上,突然被人摇醒,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意识昏沉。
“王爷,出事了,你快起来!”荣庞立在床边,一脸急色看着他。
“什么事?”
穆渊不太想搭理,闷头便要倒下,对方猛地一拽他胳膊说:
“王妃她……”
穆渊猛地一回神,目色瞬间寒厉起来:
“她怎么了?!”
————
四面而来的羽箭越来越多,火势愈渐汹涌,
“未然姐,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箭头插了满地,地道入口顷刻烧了起来,看着此景,赵未然咬咬牙,
“走吧!”
屋内浓烟滚滚,光线昏暗,忽然见地上一簇火苗顺着他小腿蔓上来,赵未然骇道:“穆瑢!”
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穆瑢挥挥衣摆,想将火苗扇灭,那火却反倒越烧越烈,
火舌烧着他的皮肤,他感到几秒的剧痛,两腿便没了知觉。
赵未然忙脱下外衣,手忙脚乱地拍那火苗,好不容易才将他身上的火拍灭,
她松了口气,将衣服丢置一旁,“快走!”
这时候穆瑢已经有些站不稳,他意识到方才中伤他的箭上有毒,一片麻痹从手臂蔓延开来,
可就算他活不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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