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我俩会心一视,均感任老的举止、情绪实是异乎寻常。先是透过车窗望着杨淑的背影怔怔出神,兀自叨念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此刻又是这般对着一件棉衣而情不自已,难不成这就是老年痴呆症状的先兆?实是令人担忧。
“小李,这棉袄是自家人纫的,还是……在市面上买的?”良久,任老抚摸着棉衣,深沉地问道。
“呃……这是我伯母亲自手纫的呀,不久前,我还看到过伯母拿着这块布料做着针线活,却不知是给我纫的,这……”对于任老突如其来的询问,实在令我不解。更不解在这即将蹬机的节口,任老为何会盯着这件再寻常不过的棉袄牢牢不放。
“这棉袄的手工制作工艺,实是令我……睹物思人啊,这灵巧、精致的做工,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你们看,尤其是这纽扣,是由布料打结而就。就这种打结工艺技巧实是别具一格,就不是一般的裁缝师傅所能做得到的。不瞒你们说,这种独特的手工技艺,就是我当年的结发妻子徐招男,在闲暇之余历经千针万线才琢磨出来的。怎曾想,此时……又能一睹她独特的手工技艺。”任老反反复复地抚摸着棉袄上精细的手工缝纫工艺,久久不舍离开,情到深处,早已泪眼婆娑。
少顷,任老示意林秘书将随行的一个密码箱打开。但见他抖动着双手,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一件久已褪色的上衣。
这上衣甚是陈旧,但却干干净净,折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保存得甚是用心。
任老将这件褪了色的上衣放在床上,用他抖动的双手缓缓舒展开来。
他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这“珍贵”的上衣触破。然后,将我的新棉袄与这件“珍贵”的上衣并排摆放在一起,哽咽着道:“你们看……”
摆放在一起的两件衣服,虽然是一新一旧,一厚一薄,布料、颜色均不相同。但是,但凡有点儿眼力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无论是做工、款式,都如出一辙。
尤其是纫在衣服前身的手工制作纽扣,其独特的形状、样式、大小程度,以及纽扣间的均匀排列间距,都别无二致,这般精细的手工工艺,仿佛出于同一人之手。
一时间,不由我心下愕然!
“好漂亮的手工技艺,这针线真是精细、慎密!做为女人,真的好羡慕这种心灵手巧。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件衣服简直出于同一人之手!”看着眼前一新一旧两件艺术品般的衣服,林萍情不自禁地触摸起来,欣赏、崇敬之色溢于言表。
“咳……这件上衣,陪了我五十多年了,每当思念她时,就拿出来瞧上一阵子。孰不知,世上竟还有似她这般心灵手巧之人,缝纫手艺又如此难分轩轾。”任老悉心收起他那件“珍品”,连连唏嘘不已。
“这……怎么可能?我这件棉袄明明就是伯母亲手纫的呀,又怎能与任老的这件如出一辙?任老的……太太早已去世多年,我伯母的缝纫手艺又怎能与她别无二致?”两件衣服,相差数十载,其手工工艺却如出一辙,一时间,大家心照不宣,不由我甚感纳闷。
“小李,你伯母有多大年纪,是哪里人氏?”正值我迷茫间,却听得任老迫切地问道。
“呃……我伯母大约五十岁左右吧,桃花镇人呀。”对于任老突如其来的询问,我甚感诧异。
“咱们应该去见见你的伯母,当面向她咨询一下,她精致的缝纫技艺受教于何人。说不定,从缝纫技艺这当口,就能多少了解到一些有关任老妻女的音讯,眼下,这也是唯一的一线希望。”林秘书是何等的敏锐,已深感事态苗头,随即不适时宜地提议道。
“好啊,就现在么?”听林秘书这话,乃势在必行,尽管觉得她这是急于求成,甚至有点儿不可思议,但也不便拂其之意。
“任老,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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