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将余钱送到了郑水令将去的南楚漓水县。”
嬴荷华思量一会儿,望着飘摇的枯叶,缓缓开口,“有劳陈大人和田儋的谋士说,他有三天时间将绢匹补上,纵是齐地贵族,典客属也不会姑息。”
她连张良的名字,宋先生也不提。
一提,她心里就难受。
田儋的谋士?张良其实不算是,但以宋先生的名义来,不是也算是了。
陈平本想不到她这话的用意,一时间也不知道把话给张良,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冬风一吹,挺冷的。
许栀以前见庚辰就有些不适,这一次尤其厉害。
他看她有些神色暗淡,开口道:“公主如今站在此处也是无用,不如回屋去休息。”
许栀真的有些头晕不适,还觉得李贤终于能有些转变。
只听他又道:“纳征之礼该是一个时辰,公主殿下想说话的人多在席上。依据周礼,只要不是去抢婚,须得等它结束。”
李贤这说话方式,陈平听了头痛。
她才看到他死在她面前的场景,她真的不想和他争什么长短。
他兀自将手揣进了袖子,还是这样一幅暮气沉沉,全然的冥顽不灵。
“当下风寒,若是殿下不甚生病,臣会上禀将你送回咸阳。”
“你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暗暗骂了一声。“若你在席间有事,那就请你快去。”
李贤在笑,笑得还挺得意。
陈平见李贤复又看了眼自己,“若你无事要禀,随我一起。”
……
黄昏之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听闻住在雍城一度深居简出的子婴竟然也来了,外面行走的宾客就更多了些。
陈平刚走到廊上,就有个人扑到他面前。
官吏慌慌张张,还说要找蒙大人。
那人一仰头,“陈大人!”
司马欣底下一个瘦小狱卒。
嬴荷华和李贤在里面商议事情,陈平也不好让他再往里跑。
“你找蒙大人做什么?”
“蒙大人说若有事不在,便去求见李大人帮忙。”
他说着,视线交汇之际,李贤已从室内出来。
“大人!不好了啊,蒙大人教我们看好的那个人,他,徐福,他跑了。”
卒吏伏在地上,额上滚落了许多汗珠,教冰雪都化开了。
“何时跑了?”陈平问。
“一刻钟前我去送饭时发现,褥子尚温热,应该没跑多久。”
“蒙大人将他关在何处?”
“驿馆西厢柴房之中,我,我等还用麻绳捆了他。”他见陈平的态度平和,李贤也没有立即问罪于他,说话也就流利了许多。
“卑发现鞋印朝着郑水令府,担心徐福混入了席间。”
陈平心一沉,他不知道徐福是谁,乍听倒是像个刺客。郑国本来官职就高,还有一些齐国贵族,更有子婴和嬴荷华在宴上。别的不说,上回嬴荷华在博浪沙出事,一众车队牵连上百人,全部被嬴政治了重罪。
如果他们出了事,他们原地革职都是幸运。
“下官这就去雍城令调人。”陈平转身就要走。
“慢着。”
到底是李贤心理素质过硬,“不要打草惊蛇。”他还和小吏说让他回去,无甚大事。
“为什么不追?”嬴荷华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话,一边在系身上的厚披风。但由于动作幅度大,她又很着急,带子又长,几次都没怎么系稳。
陈平赶紧垂下头。
李贤抬手,相当自然的把她披风带子系好。
“徐福他跑了。”许栀没留意他的动作,强调一遍,“徐福。万万不能放走这个人。”
她看了陈平,“调人。”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是位赴宴的宾客。
那人有量儒雅,四五十岁左右,身上还有沉香的味道。
这种香料李贤很熟悉,来自张良案头。
“何谓来不及?”
“我若是徐福,早趁天黑,乘车厢而遁。”
“礼聘成双,帛五束一匹,竟有数车,如此阔绰盛大当得上鸿雁之聘。如看此中,看来郑兄还是履行了当日之承。”张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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