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其笔力刚硬,如铁画银钩,我还说,世子放在提刑司这等地方能镇邪煞,再好不过。”
陆安然侧眸看了她一眼,洪芙纳闷道:“怎么?我说错什么?”
原觉得没必要细说,但洪芙一脸非求个答案的表情,陆安然才说道:“这是苏霁闲暇临摹,墨言觉得墙太白了,随意从书房拿了一幅挂在这里。”
洪芙的神色一下子有些难看,勉强笑了一下,“陆小姐和府里头大家都很熟?”
“还好。”陆安然应道。
洪芙心里不大爽气,认为陆安然这般冷淡疏离是故意针对自己,不禁问道:“听说陆小姐不好以脸示人,故而天天蒙着布子,不知当真否?”
陆安然长睫开合,眉间神色疏淡,“抱歉,我和洪小姐间远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洪芙感觉无形中被人打了一记巴掌,想说些什么打回去,刚张了张嘴,府中管家沏茶端过来。
“小姐尝尝这茶,能猜出是什么来?”管家斟茶后站在一旁,乐呵呵的招呼道。
陆安然压着茶碗抿一口,放在唇齿间感受半晌,淡笑道:“观颜色鲜润干净,不含杂质,闻香气高雅、清新,尝味道醇香回甘,当是秀山毛尖。”
管家竖起个大拇指,“小姐厉害。”
“忠伯泡茶的手艺越发高超。”
管家忠伯正是秋蝉她爹,从帝丘过来后暂时落脚在提刑司,打算过几年送他回乡。
忠伯和陆安然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她喜好,笑着道:“厨房还有几盘点心,我再去给小姐端来。”
陆安然阻止来不及,小老头已经乐颠颠的下去了。
洪芙在旁心情复杂,她住了几天,虽然管家忠伯平日和气,但从没见过他这般殷勤。
“看忠伯一副打算搬空家底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御驾亲临。”人未到,云起懒怠的声音从外传过来。
陆安然顿了下,合上茶盖放到桌上。
云起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正好看到她的动作,握着玉骨扇在茶碗旁边轻敲一下,桃花眼勾起一抹揶揄,“别是真的不敢喝了吧,传出去还以为我提刑司供应不起一口茶水。”
陆安然抬起眼帘,“我在想提刑司一个月给下人的月例多少。”
云起挑眉,心知她并非真心问这个问题,还是回答道:“三至五两不等。”
“世子可以考虑涨一涨。”
“本世子看着人傻钱多吗?”
“不,只不过世子看着就不好伺候。”
云起:“……”
算了,不与她计较,“茶和点心都给你,不过你总不至于贪这两口特意来提刑司。”
“嗯,有件事要同世子商量。”陆安然眉头微蹙,黑眸沉沉,变得深邃幽远。
云起眼睛微微一转,瞬间了悟道:“为了法华寺昨日的命案?”
从云起进来之后,洪芙被忽视个彻底,她挪动了一下位置,还不待说什么,两双眼睛同时扫过来,虽然嘴里没说,但眼神明晃晃全表达出一个意思——你怎么还在这?
“洪姑娘,我们有要事相谈,不介意回避一下吧?”云起笑得温柔,但没有参照便罢了,如今洪芙一下子分辨出,这股刻意为之的温柔与刚才和陆安然交谈时的随意自然相比,居然令她感觉到莫名寒意。
待人走后,陆安然把前天见过满骞的事说了一遍,“他曾经和吴炳昌几人无意中撞见了千赤人,其中吴炳昌懂一些千赤话,听到那位女子说在找什么。”
云起以指支额,沉思道:“他们曾经在糖坊廊出现时说过,找人。”
“本来无方昨天一早要去找满骞取他说的那样物件,但是后来遇到周青严,原来前一天晚上东西就丢了。”陆安然吐息渐重,声音微沉道:“然后满骞突然出事。”
云起看向她,“你怀疑满骞甚至吴炳昌的死因,全都和千赤人有关。”
陆安然蹙眉道:“世子不觉得他们死的太过奇怪了吗?”
“那另外两个,刘平川和江磊呢?”
“只需问一下周青严,那日出门有几人,是否刘平川和江磊也在其中。”
“照你这么说……”云起倏然抬眸,眼底厉光闪过,“目前最危险的岂不是周青严?”
陆安然惊得起身,“我怎么忘了。”
云起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别急,我让观月马上去法华寺。”
陆安然感受肩膀的重量,脖子缓慢地转过来,目光往下落,男人的手指修长,五指分开微用力扣着,显得骨节格外分明。
手指如玉,明明隔着衣物感受不到体温,但就是烫到了陆安然,让她猛然后退一步,抿唇偏过头,道:“好,法华寺这边麻烦世子,我先回去等候。”
云起的手仿佛定格在半空,等人出了前堂才慢慢放下,摊开手心放在眼前看了会儿,慢慢握拢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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