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踹门进去,亲眼看到那女子将匕首送进对方身体,拔出来血洒了两人一身。”还好心找了个形容词,“跟杀猪一样。”
太子本来没当回事,“此类纠纷交给京兆府去处理。”
“是,末将的人还在搜查,一旦有消息了,末将让人通知殿下。”
褚青已经走出去几步,太子忽然想想不对,如今住在法华寺的除了学子们,还有就是兴王妃、定安郡主,以及他听说孟家小姐供了长明灯也暂时留在寺中。
怎么都不可能是普通香客。
于是唤住褚青,“你说的那两人是何身份?”
“末将没见过,不过惊动了护卫营的人,祁参领正好赶来,末将就先离开了。”
太子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心里想着,怕是明日一早要和父皇先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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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地界的另一个地方,血腥味冲破法华寺中檀香给人的安宁静心,被灯火渲染出妖冶的血红。
一地狼藉还没有收拾,水漫过地面,在袅袅雾气里,蜿蜒出不同的水流。
陆安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低垂着头,长发盖过两边脸颊,看不到她的表情。
祁尚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陆姑娘,我认为云世子不是这般莽撞之人,他当时是不是误闯房间?”
陆安然没说话,旁边无方代为开口道:“姑娘受了惊吓,有话明天再问。”
这一句,把祁尚后面准备的问话全顶了回去,无奈拱拱手:“姑娘好生歇着,云世子受伤颇重,先找人治伤为好,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隔壁孟小姐那里留了大夫。”无方再次冷冰冰地抛下一句。
祁尚无法,只能让人守着院子,别再闹出其他事,自己怀着满腹疑问离开。
卧室里,周同拿了几味药在那里调剂,看到陆安然进来,瞟一眼过去,冷哼道:“丫头,老夫不知道你们玩什么新花样,不过你这样对老头子我呼来喝去,是不是不合适。”
陆安然绕过他,淡声道:“你在医辨宗白吃白喝多日,就当抵了伙食费。”
周同咧咧嘴,呔,这小气劲儿,哼哼道:“老夫这里药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先给那小子用银针定穴。”
屏风后面,云起躺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因为疼痛还有冷汗从脸颊流下,听到动静看过来,脸上依旧挂着浅笑。
陆安然先看了旁边一眼,问一直守着的墨言,“还有酒吗?”
墨言摸了摸鼻子,呐呐道:“留了一小半,我去拿。”逃也似的往外跑。
陆安然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一开始让墨言准备一坛酒的时候,他以为陆安然用来洗伤口,万万没想到,居然全灌进世子爷肚子里。
当下墨言就暴躁了,“你就算不想帮忙,也不用这么折腾我家世子吧!”
要不是无方压制,墨言就上手揍人了。
后来无方看不过去,反手先揍了墨言一拳,让他明白什么叫以暴制暴。
而墨言也终于明白,陆安然这样做,是为了创造一个无人怀疑的受伤条件。
陆安然用的匕首不是陆学卿送她那把,而是鹿陶陶闲暇时淘回来的小玩意,手柄有机关,按一下刀身即可缩回。
光明正大地给搜查的人看,云起深夜醉酒轻薄她,她用匕首防卫无意中伤人,那么之后将无人怀疑云起这处伤口的由来,能最好地洗清他的嫌疑。
“你做得很好。”云起含笑看着她。
陆安然坐到床边的圆凳上,一声不吭地从随身布袋里拿出银针。
云起撩开衣物,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皮肉外翻,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随意动一下,鲜血即刻喷涌出来。
血水早已染透了白色中衣,鲜艳的颜色,如描绘出来的妖气的画作。
陆安然捏着一根银针举在半空,微微垂着眉眼,一下子好像忘了动作。
云起轻笑道:“陆大夫,不行针吗?”
陆安然抬眸,眼底让灯火一晃,幽幽地看向伤口。
即便剖心挖肺都镇定自若,此刻面对一道伤口,陆安然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在颤抖,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几乎不让人发现,只有她知道,手拿不稳银针。
她极力控制着针,然而事与愿违,手指像痉挛般,针尖刚接触皮肤,霎时,一道鲜红的血线飞出,一滴血珠落在锦被上,刺痛了她的眼。
陆安然偏过头,从来冷静自持的双眸如有风涌,澎湃不定。
云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说话?”
陆安然的视线从下而上慢慢移动,听云起轻叹一声,道:“我很感谢陆大夫怜香惜玉的心情,可是能不能暂时考虑一下病患,我的血好像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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