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自小出家,从前有一颗一心向道的心,后来圆智说他有慧根且命格不合道义,倒是合佛缘,玄清想着反正都是出家,师父也说随遇而安,修佛修道有什么区别,反正圆智这等大师不可能骗人吧,至此剃发入寺。
佛道都有慈悲心,本性纯良如玄清更是,因此那天回去后心里一直惦念着苗家孩童,今早醒来念经总觉得心神不宁,便央求苏执带他去苗二牛家探探情况。
苏执不知道苗二牛家具体在哪里,问了街坊邻居找过去,发现家门前站了个黄袍道士,一手挂拂尘,另一手掐诀,正闭着眼睛念念叨叨什么。
苏执拉住玄清,朝那边努了努嘴,“他在干嘛?”
玄清好歹会走路就开始跟着学道,一眼看出来,“从指法辨认应该是拘邪指。”
“哟,抓鬼呢,赶上了。”苏执从旁边大婶那边讨了一把瓜子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跟着众人围观。
这一条街都是单排房子,一户挨着一户,进门就是家。全都是一样格式,没有院落空地,一个大通间,左边另劈一个小间算作卧房,很多人为了多点空间,将炉子放到外面打了个棚,显得街道更窄,这会儿熙熙攘攘挤了一群人,什么味道都有。
苏执一个贵公子不在意这些,只要有热闹看就成,哪知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味。
那道士拂尘一甩,满脸趾高气扬地发话,“贫道已经将你们家中邪魔驱除,然魔气已侵入他腿部,若要救他性命,除非截断,否则神尊亦难救。”
“什么?!”妇人受到冲击太大一下子不能接受事实,“大师,您救救我儿,二牛的腿不能砍啊,没了腿,他以后怎么办?”
道士广袖一振,皱眉往左挪一步离开妇人触碰范围,反而质问道:“你既引得邪魔入户为何不去扶风观提早告知,放任事情到如今地步,可知贫道除魔耗费心血,直接减去三层修为。”
妇人大惊,“大师,这可怎么办?”
道士长长叹口气,抬着下巴将视线扫向众人,“贫道知你是个虔诚信徒,故而走这一趟,失去的修为贫道再多修几年补回来就是,只不过你儿子的腿贫道保不住,你尽快做决定。”
大家都叫道士大义凛然感动,“几年修为啊!玉阳真人真是仙人在世,普度众生。”
苏执一颗瓜子壳卡在牙缝间,半天才好不容易抠出来,咧着嘴道:“真有那么神?”
玄清摇摇头,“小僧在三元观的时候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
“你那个小道观一年也见不着一个活人,不提也罢。”
妇人狠狠心,咬牙道:“烦请玉阳真人辛苦,替我儿……我儿二牛把中了魔气的腿砍了吧。”
旁边男人冲出来,不可思议地叫道:“慧娘,你疯了?”
“不然怎么办?大师刚才说了,如果魔气跑到脑袋里,二牛会入魔,变成鬼不鬼人不人,以后死了都要被打个魂飞魄散。”
男人怕老婆,但此时此刻,眼看着儿子的腿快要保不住,一把抱住苗二牛,红着眼喊道:“你信道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许你祸害二牛。”
两人僵持不下,玉阳真人显得不耐烦,“两位可自行商量,想通后再去扶风观告知贫道一声,不过宜早不宜迟,否则不止他的腿,性命亦难保。”
也就是这个时候,玄清看到苗头不对,急匆匆跑回来喊陆安然。
待陆安然和无方骑马赶到的时候,慧娘满头发丝凌乱,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副遇神杀神的跋扈模样,另一边她男人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苏执站在中间,捂着一边眼睛快哭了,“打人不打脸。”
“又是你!好哇,我就说我们家二牛哪儿去撞来的妖魔,一定是你和那个小光头带的晦气。”慧娘二话不说,追着苏执撕拉踢踹,“害我二牛腿不保,你也休想讨得好。”
邻居看热闹的多,真心劝的没两个,就是有心也不敢,邻里街坊谁不知道慧娘是出了名的悍妇,没看到连她男人都被打趴下了么。
玉阳真人眼底流露不耐烦,“施主,修道者忌无名火,否则功德尽毁,不如想想眼下,你们夫妻可商量好?”
慧娘立马恭谨起来,给了苏执一个‘老娘回头再和你算账’的眼神,对着玉阳真人一拜,“不用商量,就按道长说的做。”
“好,那便请香炉,祭天借法,请神尊降临,替你驱除百病。”
趁慧娘不注意,苏执拉着摔倒的男人到一旁,他自己脸上添了两道抓痕,用手摸了摸都是血,“嘶~难怪这么疼,不会破相了吧。”
陆安然靠近,摸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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