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得很尽心,早晚都按照萧疏所交代地喂食药水。
“公子没有回来吗?”水白莲给陆安然端了一壶茶。
陆安然收回搭脉的手,重新掖好被子,“师兄还有事未做完。”她起身道谢说:“夫子这几日有劳你了。”
水白莲莞尔一笑:“姑娘这样说就见外了,他既是你夫子,亦是公子的师父,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陆安然特意抬眸看了她一眼,水白莲露出微微诧异的神态,“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陆安然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水白莲坐到她对面,“我有一事好奇,可不可以问姑娘?”
陆安然握着茶杯看过去。
水白莲笑笑道:“公子说他师门因某些原因不轻易收徒,所以我当日求了好久才让公子允许跟着他学医三年,不知姑娘怎入的师门?”
虽然水白莲面容婉约,笑语温柔,但陆安然敏锐地察觉出这种柔软中带了一丝刺探以及排斥,听到这句话后,陆安然大概明白过来问题在哪里。
“拜师礼序,六礼束修,皆按寻常。”
水白莲笑容僵了一瞬,又很自然地掩饰过去,“是,拜师礼便是这样,厨房还熬着药汤,我下去看看。”
陆安然送到门口,“水姑娘,医道各有不同,但首要为心正,大医精诚,若要学,便致力于其间,而非以此道作其他目的。”
水白莲被她说得窘迫,当下反驳道:“我知道姑娘与鹿陶陶交好,难道因此偏信于她,跟着公子学医我亦是怀着赤子之心,再真诚不过,望姑娘不要曲解。”
陆安然看着水白莲远去扶了扶额,若云起在这里定要笑话她说话太直,哪有人当着人面说实话,揭人短。
水白莲对她的介意全在于她是萧疏师妹,因为她对萧疏有情。
陆安然看在萧疏的份上想提醒她一下,她想要学医,就该在医道上专注,如果只是因为寄情某人而学医,恐怕累人累己,空忙一场。
最主要医者不同其他,若日后行医问药稍有差池,直接事关人命。
如今看来,水白莲一念动心,执念难释怀。
—
第二日早起,陆安然检查了一下药材,其中一味因为之前收的时候药堂说要过几天,正好算着日子差不多,她让无方亲自跑一趟把药材买回来。
所以吃过早饭,陆安然独自去县署,谁知刚迈入大门,就看到南宫止鲜少这般失态的大步而来,见到她更是急切道:“陆姑娘你来得正好,快去看一下杜校尉。”
陆安然差点以为杜校尉也应了仙女镇神木的传闻当场暴毙,过来一看万幸命还留着。
“已经找县城里大夫看过,他们只能判定为中毒,但是什么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子桑瑾站在房间里,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他刚怀疑上杜校尉人就出事,莫非这里面真有关联?
陆安然先掀开眼皮观面色,而后才坐下诊脉,神情渐渐凝重。
南宫止注意到了,等她收手立刻问道:“能不能诊出来。”
陆安然摇头,其他两人倒不是很失望,陆安然本不是医者,更专于验尸方面,只是这回远赴竭海并没有御医同行,而泸潮县的大夫医术确实与王都的差别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下意识就寄希望于她身上。
子桑瑾道:“本宫派人请小舅舅来,他在民间素有‘杏林圣手’之称。”
“师兄来也没用。”陆安然敛眸,眉色微冷,“杜校尉所中之毒与雷夫子症状无异。”
子桑瑾皱眉:“什么?”
陆安然略去师叔的状况,“夫子在外云游,因知师兄在此便过来会合,未料不幸中毒。”
南宫止琢磨道:“雷夫子在何处中毒?既然症状一样,应出自同一人之手,若找出共同处,想必更容易找到凶手。”
陆安然摇摇头:“师兄找到时夫子已经中毒,且这种毒目前很难解。”
听了陆安然解释后,南宫止恍然道:“依陆姑娘所言,要么出自对毒药非常精通之人的手,或者完全不通只是胡乱掺杂各种毒在中间,反而增加了解毒的难度。”
“正是,我和师兄几日钻研,只提炼出五种毒,还有三种尚无进展。”
子桑瑾眼神放低,沉吟道:“杜校尉从昨日到现在与我们同路,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
陆安然目色倏然转亮,“砍了神木一刀。”随后又拧眉道:“可是昨日我检查过,神木本身无毒。”
怀揣这种疑惑,下午的时候在南宫止的随行下,陆安然又上了一趟阊崀山,但依旧无所获。
她用布包了一些树皮,又仔细看了看‘江山’二字,“从入木深度,显然不是近期所刻。”
南宫止站在她旁边,“嗯,时日不短,你看这边接口处,树皮直接撕扯下来有断痕,所以刻字后这一块的树皮又重新长过。”
陆安然边走边往后退,想要仰头看看全貌,不小心踩了小坑,人往后一仰。
南宫止伸手揽住,“小心。”
陆安然稳住身形,不动声色间退离几步,“多谢。”
南宫止温雅笑笑:“这两日你说了很多次感谢的话。”右手背负在身后,手指轻轻捻摩一下。
两人回到县署,匙水居然守在外边,看到人后,立即说道:“南宫世子,陆姑娘,响水镇传来消息,海中女尸的身份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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