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治下一百多万百姓除此贪官污吏,并委婉且诚恳的表示,家中老太太有意将庶出的三小姐和四小姐这对堂姐妹都说给他做妾,他们甄家和贾家虽然是百年世交,但并不是姻亲,两家此番正好来个亲上加亲。
出发没多久,年幼体弱的八岁儿子先一步病死,娇杏由于悲伤过度,积劳成疾以及四个押送公人惨无人道的持续奸污,没多久也一命呜呼了,成为荒山野岭里一具不知名姓,无人认领的骸骨,变成了食腐动物们的盘中餐,一如当日之贾蓉。
贾雨村怀着满腔悲愤和些许希望,历经千辛万苦抵达目的地后,却因为没有一两银子用来贿赂押牢管营和两院节级,而直接挨了一百杀威棒,当天便被狱卒们活活打死在了沙门岛那座暗无天日,密不透风的牢城营里,一家三口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罪有应得。
一般来说,犯事官员家中的年轻女卷会被送进教坊司供达官显贵们淫乐,鲜有和犯事官员一起流放的,押送公人们何曾试过娇杏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还不玩了命的羞辱,到死都没让她闲着,对此,贾雨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半点办法都没有,才开始时他还敢不痛不痒的骂上两句,但被毒打几顿,打到头破血流,哀告宾服后就彻底老实了。
以前高高在上,娇生惯养,无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风光体面的知府夫人,朝廷命妇,如今却天天被四个粗鲁野蛮,如狼似虎的押送公人强按在荒郊野地里轮番上阵,三管齐下,还是当着贾雨村和她儿子的面,多少有些可悲、可叹和可怜。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神京城,皇宫。
话说贾瑜头上顶着国子监司业的新官职刚出宫门便被一大群人给挡住了去路。
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士子们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齐声道:“末学拜见贾子!”
大梁定鼎百余年,一直在优养读书人,给予他们很多特权,秀才除了不用服兵役、劳役和见官不跪之类的,另外每个月还可以从当地县衙领取一定数量的米面粮油,年底了还能分个少则十两八两,多则十几二十两的银子,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啥也不用干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因为秀才比举人要好考许多,所以大梁遍地都是秀才,在京城中一板砖砸到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三个秀才,他们很多人因为天资有限,屡试不中后便躺平了,拿着官府的各类补贴混吃等死,拉帮结派的成立文社,吟诗作赋和议人长短是他们最常干的两件事,堪称长舌夫,贾瑜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一边吟他写的诗词,还一边说他的坏话,当然了,一切的动机都是那可笑至极的嫉妒心在隐隐作祟。
他们偶尔也会仗着功名傍身,不服从官府的管理,对社会繁荣和安定产生了一定的困扰,朝廷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金银难以估量,换句话说,他们的风花雪月是建立在底层穷苦百姓血泪上的,他们号称是古之圣人的弟子,景文帝虽然明白他们存在没什么意义,但也无法对他们痛下杀手,只能遵从祖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鸡飞狗跳,到处扯臊。
好几百人的呼喊还是很嘹亮的,他们这么一喊,估计全中城的人都能听见了,贾瑜暗暗猜想这些人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要捧杀啊,所以他决定先礼后兵。
一身橙黄色飞鱼服的贾瑜站在阳光下实在是太过耀眼,配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俊美至极的脸庞和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信任他的出尘之气,只给在场上千人一个统一的感觉:他就是天生富贵的下凡谪仙人。
贾瑜站在校尉们找来的椅子上,拱手道:“诸位,皇宫重地,莫要喧哗,若是无故惊扰了圣驾,我等便万死莫辞了。”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走上前,他一身青衿,头戴大头巾,这是秀才们最常见的衣着打扮,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汝好歹是两元及第的新科探花,号称国朝第一才子,算是清贵之流,多少要有些我辈读书人应有的风骨和尊严,岂能低眉顺眼,摇尾乞怜的苟且侍奉权贵?”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把头一昂:“荆南吴平,上科举人功名,比不上汝天纵奇才,身居高位。”
“你知道没有就好,自己没本事像我一样荣华富贵便抨击我,何其下贱!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脸面说出这种目无君父,不忠不义的狂言?若不是陛下施仁布德,对汝等穷酸腐儒百般照顾,你现在还能吃饱喝足站在这里乱咬一气?本官懒得和你争辩你口中所谓的文人风骨,来啊!剥掉此獠的青衿,将他打入诏狱,严刑逼供,本官倒是想看看是哪个宵小之辈在背后给他撑的腰!”
“喏!”
两个身着玄黑色飞鱼服的校尉抱拳领命,走上前把青年按在了地上,干净利落的扯掉了他头上的大头巾和身上的青衿,他脸紧贴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大叫道:“贾仲卿!你无法无天,你滥用职权,我乃是举人出身,要杀便杀,焉能受此欺辱!”
一个校尉捏住他的下巴,轻轻的往下一拉,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其他士子们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万万没想到贾瑜一言不合就会把人给打入了诏狱。
贾瑜笑呵呵道:“诸位,我们锦衣卫的诏狱昨天上午刚刚对外营业,正在举行开业大酬宾的活动,吃喝全部免费,不用花一文钱,更有上百种妙趣横生的酷刑等待您亲身体会,哪个若是想进去参观,本官现在就可以安排,保证让您不虚此行。”
一个士子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想逞一回英雄,他跳出来喝问道:“贾仲卿,他便是一时说错了话,你身为朝廷正三品重臣也应该宽容一二,何必直接把他打入死牢,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的功名?”
“看看,我就说吧,你们来拜我是假,来找我麻烦才是真”,贾瑜从怀里取出金牌,高高的举起,方便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朗声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锦衣卫,他出言不逊,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侮辱朝廷重臣,别说是剥夺他的功名,便是一刀剁了他也是合法合规的,你们都给本官听好了,本官不是什么贾子,本官有名字,叫贾瑜,西贝贾,斜王旁的瑜,还有,那四句箴言是本官承蒙圣上教导和启迪的有感而发,和本官没有多少关系,你们以后哪个若是再敢叫本官为贾子,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捧杀我还是想恶心我?如果是真心的敬佩我,便上来给我鞠一躬,以对待科举前辈的礼节对待我,不然都有多远滚多远!哪个再敢狺狺狂吠,玷污了宫廷圣地,全剥夺功名,打入诏狱,流放充军,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是吧?不相信的尽管上来试试!”
士子们闻言一阵骚动,不多时,一个人首先走了出来,对贾瑜郑重的躬身一礼,恭声道:“万年县刘阳见过贾探花,末学和您是乡试同年,不过在会试中落榜了,无缘和您同朝为官,非末学阿谀奉承,您的诗词和字体堪称精妙绝伦,冠绝古今,末学视如珍宝,您是真正的有学之士,高风亮节,达济天下,实乃我辈文人之楷模,末学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贾瑜拱手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青石书院刘子哲当面,恕我眼拙,未能识见真颜,我以前在扶云时听闻过你,世人皆赞你康慨仗义,人情练达,今日一见,甚慰劳我心,果然是名不虚传,真乃人中翘楚也,近日若是无事,可提前送拜帖至寒舍,我想和刘兄交个朋友。”
“诚惶诚恐,荣幸之至!前辈属实是谬赞了,今日多有不便,末学先行告辞,近日定当登门拜访,叨扰贵府一盏茶水。”
刘阳很是知进退,没有过多纠缠,再次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有人带了头,后面的人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一起围上前七嘴八舌的给贾瑜行礼。
贾瑜和最后一名士子攀谈两句后,看向站在不远处十几个交头接耳的士子,冷声道:“本官不管你们是哪个牛鬼蛇神派来的,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搞事情就光明正大的来,本官全都接着,别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地里,来人,送他们走!”
赶来的校尉们见自家大人此番是动了真火,个个气的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也不客气,拔出绣春刀就冲了上去,这十几个士子想都没想,做鸟兽一哄而散了。
戴权从宫门里走了出来,那皮笑肉不笑,和面粉差不多白的老脸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上去踹一脚,真的很是欠打。
“贾指挥使,陛下说,给朕滚进来。”
......
上书房。
陈佑正站在台阶下左顾右盼,见贾瑜走过来,他跑上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看不出来啊,我还认识一个当世的圣人,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我感觉这大梁的万里河山都快容不下你了。”
“五弟,休得胡言!”
随后跟来的陈贤在陈佑大腿上踢了一脚,握着贾瑜的右手,说道:“不器,恭喜你升官了,试问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可有你这个年纪的正三品?独领风骚啊。”
“仲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同意我进你们锦衣卫做个副千户玩玩了,你可得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位置才行。”
贾瑜向陈贤道了谢,默默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两个大男人执着手说话挺让人别扭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坏消息,我们锦衣卫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一个位置是多余的,哦对了,只剩下火器营的统领我还在游离不定,我看你倒是挺合适的,简直是量身定做。”
“好啊,我从小就喜欢打枪,算你小子有良心,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人,这样吧,实不相瞒,我府里还有两个金毛...”
“五弟,大哥很不能理解,你感谢别人的方式除了送女人,还会送别的吗?”
陈佑嘿嘿一笑,振振有词道:“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送女人啊,再说了,两个大男人不送对方女人送什么,难不成送胭脂水粉,手帕荷包啊,那是娘们的做派。”
“这是你个人的歪理,我和殿下都不敢苟同,忘了跟你说,这火器营是由我单独指挥的,你如果做这个副千户,就得成为我的下属,要服从我的指挥,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打狗你不能撵鸡,不能有任何异议,否则军法从事,你愿意吗?”
“我愿意...个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我想去南镇抚司的诏狱,行不行?”
景文帝走了出来,喝道:“陈佑,贾瑜,你们俩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还不快给朕滚进来,莫不是想像上次那样一起挨板子?”
一位亲王,一位伯爵,两个人赔着笑脸,弯腰缩脖子,配合默契,动作一致,连忙屁颠屁颠的滚了,看的陈贤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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