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一个自裁,他已经回到了宁国府”,戴权把贾瑜当街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就好,让北镇抚司去查,胆敢在天子脚下当街刺杀朝廷重臣,何其狂妄,视大梁律法和朕之龙威为摆设乎?”
“是。”
......
荣国府,林黛玉院。
贾瑜见房门紧闭,便来到窗户处,看见地板上放着一双鹿皮小靴子,会心一笑,单手撑着窗台,直接翻了进去。
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林黛玉正平躺着,她脸上盖着一条绣着牡丹花的水绿色丝巾,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新澹雅的香味中,贾瑜握住她的小手晃了晃,轻声道:“好妹妹,醒醒,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林黛玉扯掉丝巾,露出一张含嗔带怒的小脸,眉眼如画,吐气如兰,冷笑道:“哟,我还以为你飞到天上陪嫦娥去了,还来找我这个凡女做什么呀,去去去。”
“嘶~”
贾瑜倒吸一口凉气,疼的直皱眉,林黛玉这才发现他左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惊道:“瑜儿,你怎么了!”
“在街上遇到了两个意图让我英年早逝的刺客,没事,小伤而已,不足挂齿”,贾瑜揭开冰糖葫芦上的糖纸,笑道:“这是我第二次买零嘴儿给你吃,第一次是那个芝麻元宵和酒酿圆子,你还记得不,快两年前的事了,你尝尝,可甜可甜了。”
林黛玉又感动又心疼,哪里还有气,抓着他的小臂翻来覆去的看,啜泣道:“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给我省心。”
贾瑜不说话,将冰糖葫芦递到她的樱唇边,满脸的坏笑,林黛玉羞恼不已,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种事儿,但她还是轻启樱唇,露出几颗如白玉般纯净无瑕的贝齿,将最前面的冰糖葫芦纳入檀口中。
乖巧的小模样让贾瑜大为怜爱,摸了摸她的发髻,问道:“妹妹,甜吗?”
林黛玉点了点头,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咽下,贾瑜对她灵活的小舌头赞叹不已,鹌鹑蛋那么大的冰糖葫芦在她嘴里转了几圈就变成了几颗山楂籽,这都是练出来的啊,看来以后还得继续教她才行。
吃完冰糖葫芦,林黛玉打了一个饱嗝,自知失态的她捂住脸,趴在锦被上,两条纤细、笔直、修长的腿一阵乱蹬,扭动着小身子,嗯嗯唧唧的撒起娇来。
贾瑜忍不住笑出了声,林黛玉娇嗔道:“呆子,都怪你,哎呀,你还笑!”
“我的错,不笑了不笑了。”
贾瑜干净利落的认了错,脱掉靴子和身上的长袍,爬上闺床,把她抱在怀里,在他的睡前故事中,林黛玉缓缓闭上美眸,呼吸平稳,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灵落进屋里,贾瑜可以清晰分辨她脸颊上软软的、短短的、澹黄色的汗毛,长长弯弯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婉约明媚,煞是动人,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恰似一朵刚出岫的轻云。
......
时间好比白驹过隙,眨眼便是年关将至,整个京城笼罩在节日的喜悦中,宁荣两府也不例外,府内府外搭彩悬花,下人们往来奔走,为明天的除旧迎新做准备。
宁国府,账房。
林黛玉和薛宝钗把算盘珠子拨的啪啪响,对着账本,一笔一笔算着一年以来所有的支出和收入,四个账房先生低着头的站在一边,眼帘都不敢抬,以待垂问。
贾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有滋有味的喝着热茶,吃着风干栗子,笑眯眯的看着严肃认真的娇妻美妾,史湘云和薛宝琴一左一右给他捏着肩膀,不要太享受。
“二叔,刚才户部的人把您今年的腊赐送过来了,折合现银有八万两整。”
腊赐也就是年终奖,顾名思义,于腊月所赐,数额没有统一标准,根据官员的功劳和品级而定,一般会以现银结算。
贾瑜功劳大,品级高,又身兼多种要职,这个数目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少,但在衮衮诸公中绝对是最多的一个了。
贾芸领着几个婆子抬进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闪闪发光,十两一个的金元宝,贾瑜“嚯”了一声,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咬,笑道:“除了开封府那档子事,今年倒也还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很是充盈的嘛。”
“老爷,账目没有什么问题。”
林黛玉把细毛笔搁在笔架上,捏了捏微微有些酸胀的眉心,接过紫娟端上来的热茶,用袖子挡住脸喝了一小口。
薛宝钗对那四个如释重负的账房先生说道:“这一年来辛苦各位了,每人领二十两银子回家过年,小年后再来上班。”
账房先生们毕恭毕敬的领了赏银,跪下来给贾瑜和林黛玉磕了三个头,又对薛宝钗、史湘云、薛宝琴、紫娟和晴雯各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算上老爷的腊赐、宫里赏赐下来的各种节礼、十二个月的俸禄、十二间商铺、十三个田庄,今年总收入是十七万五千四百二十二两银子,去掉五花八门的开支,还剩下一万一千二百六十六两,目前账面上还有五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七两。”
听完林黛玉的汇报后,贾瑜挠了挠头,面露尴尬,差点就入不敷出了,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花起钱来确实是有点大手大脚,挥霍无度。
“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给亲朋故旧们的贺礼什么时候送?”,林黛玉问了一句,她不太看重这些,反正她有的是银子。
“芸哥儿,立刻去给族学的两位先生和扶云书院的庞院长,还有所有的教谕们各准备一份贺礼,师恩似海,不能忘却,其他家就算了,互相送来送去的没什么意义,有上门送礼的,不拘何人,一律拒收,以后一直就这么办,当成传统。”
贾芸恭声应下,忙不迭的去办了,门外的小厮喊了一声“西府的琏二爷来了!”
一个多月不见,贾琏整整瘦了一圈,千万不要以为是这舟车劳顿造成的,具体是什么原因,看他的黑眼圈就能知道了。
“二弟,我把大姑娘平平安安的送到金陵了,她目前住在我们家的老宅子里,等来年四月份就和那甄家老二完婚,她精神状态很好,该吃吃该睡睡,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觅死觅活,看来是认命了。”
“嗯,有劳二哥走这一趟。”
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贾瑜从袖兜里取出三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贾琏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收的却比哪个都快。
“对了,金陵那十二房族人被官府抓了一大批,大概有三百多个,有一多半都被砍了,剩下的全部流放到沙门岛做苦役去了,二弟,这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贾瑜表情玩味,笑呵呵道:“舍我其谁?不过是在清理门户,大义灭亲罢了,这些仗着三公和我的名头,为祸一方的害虫一日不死,我一日晚上睡不踏实啊。”
几句玩笑之言,落在贾琏的耳朵里却有了别样的意味,这位族长二弟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那眼神好像能杀人,一靠近他,就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
翌日,清晨。
贾瑜带着林黛玉等人去神堂祭祀了他的父母,随后在聚仙阁接受众人的跪拜。
首先登场的是良妾天团,薛宝钗、史湘云、李纹、李绮、邢岫烟、妙玉、薛宝琴、紫娟和晴雯,她们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口称“妾身给老爷和太太请安”,又异口同声的说了几句事先商量好的喜庆话。
接着是入室弟子贾兰和陈炽,口称“给师父和师娘请安”,也说了几句喜庆话。
随后是以鸳鸯和媚人为首的贴身丫鬟们,足足有二十余人,说辞和薛宝钗她们大差不差,她们磕完后,贾芸领着一众大小管事和全部下人跪在外面三拜九叩。
最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祖仪式,由贾瑜带头,贾家在京八房所有能动弹的族人,不分男女老幼,齐聚于宗祠,连带在城外田庄里进行劳动改造,还保留族籍的贾蔷和贾瑞等人也被亲卫们押送了回来,规模盛大,步骤繁琐,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这里不做赘述。
祭完祖,便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环节了,按照惯例,景文帝给贾瑜发腊赐,他身为族长,也得给族人们发“腊赐”,于是乎,十三个田庄送来的共计上百车特产被六房族人们瓜分的七七八八,连带本年结余的一万多两银子也差不多被发完了。
在这方面,他要比贾珍大方和仁厚十倍不止,赢得了族人们的一致好评,也不论长幼序齿,都跪下来给他磕头谢恩,领的特产和赏银足够一家老小明年一整年吃好喝好了,怎能不喜,跟着这样的族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多是一件大美事。
但贾瑜也不是那么好湖弄的,下令将几个混吃等死的族人和贾蔷以及贾瑞等人一起送到了城外田庄,以示惩戒,迎接他们的将是繁重劳累,日复一日的农活。
下午,贾瑜从宫中朝拜回来后就带着打扮一新的妙玉、秦可卿、晴雯、媚人、金钏儿、龄官、玉钏儿、香菱、小吉祥、小角儿、小梨儿和佳慧去了荣国府。
宁国府人口单薄,主子就贾瑜和秦可卿两个,难成一桌,而且着实也没有必要分开过,所以年夜饭在荣国府里办。
贾政、贾琏、贾琮、贾环、贾芸、贾兰和贾菌坐在外间,女卷们坐在里间,卜氏、娄氏和吕氏全都来了,在贾瑜的安排下,所有的贴身丫鬟皆入了座,幸好这间花厅非常宽敞,不然还真不一定容得下这熙熙攘攘,浩浩荡荡的七八十号人。
今年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一笔勾销,没人再提,只是贾宝玉被禁足在他的院子里出不来,贾母多少有些不开心,但她也没有办法,他如今算是外男,必须要避讳贾瑜的女人们,否则又要闹起来。
少了一个不知羞耻的惹祸精,大家反而放的更开了,气氛特别热烈,王熙凤、史湘云和探春三人带头灌贾瑜的酒,林黛玉实在是坐不住了,站出来表示抗议,结果也被灌了十几杯,小脸红扑扑的,宛如桃儿尖尖,让人想扑上去咬一口。
小戏官们唱着她们最拿手的地方戏曲,吴农软语很是悦耳动听,嬉笑声和划拳声一阵接着一阵,几十杯米酒下肚,贾瑜不禁飘飘欲仙,诗兴大发,在林黛玉她们的鼓噪中,提笔写下了又一首脍炙人口,家喻户晓的千古名篇,诗曰:
“《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虽然不应景,但当做缅怀诗也是无可厚非的,此诗一出,世间再无人说他是一个只会写几首艳词浪调的登徒子了。
......
时光荏冉,又半个月后。
小年已过,出征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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