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鎏镜咄道:“别以为你长得像顾听雨就可以在我家主人跟前胡作非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举动,我们差点死在那里。”
季萧然虚弱得面色苍白,他闻言躬身,“实在抱歉。我赌姑娘卜弋山之人的身份会让那个人有所忌惮,才敢自作主张。”
鎏镜已然张嘴要骂,沈昭止住鎏镜,便问季萧然:“那你为何这么肯定我就是卜弋山的人?”
季萧然一讷,“这域内九州,千万年来可只有卜弋山使裔修得双脉,练就神魔剑。我有幸见识过一次裔的剑气,跟姑娘体内的遒劲剑气如出一辙,姑娘怎可能不是卜弋山的人?”
沈昭唧哝,“看来涵银之渊的神魔剑气果真是古神裔所遗。方才那人竟是因我体内的剑气有古神裔的气息,才错将我认成卜弋山的人。”
季萧然问:“沈姑娘在说什么?”
沈昭道:“没什么。”
鎏镜便扶着沈昭,“走吧主人,我们入荆州城。这些人,别理他们。”
沈昭方行两步,忽而便心一软,转头去看时,季萧然扶着陆放,一瘸一拐寸步难行。
垂眼看去,原是他左脚脚踝受伤了。
沈昭叹了口气,“鎏镜,帮帮他吧。”
鎏镜努着嘴,“可是主人你……”
“我无碍。”
鎏镜一边搀着季萧然,一边锢着陆放,骂骂咧咧地走在沈昭前面。
沈昭看着季萧然的背影,太像了,就连背影都跟顾听雨一模一样……顾听雨因她而死,她这辈子心都不会安。未曾想却在这里见到和顾听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道这是老天给她赎罪的机会?
檐外鸟唧唧,庭前花幽香。
沈昭睡了一天一夜,却才推开屋门,便见季萧然从园中那片竹丛走了过来。
他一袭天青水纹直裰,白玉簪发笑着信步而来。
沈昭便说:“你这脚……好了?”
季萧然便说:“沈姑娘有所不知,云家有味名药,专治筋骨损伤,见效极快。”
“那便好。”沈昭在这院里左看看右看看,便问:“鎏镜了?”
“那狐狸一早就去城中戏院了。”
沈昭无奈,“这个鎏镜也真是的。”
话毕,她踱步而出,季萧然便问:“沈姑娘色急匆匆,只才伤好便要离开,可是有急事?”
沈昭回望过去,既然要走了,她贪心的想多看几眼季萧然这张脸。
她淡淡的:“我找人。”
季萧然快步跟上,便说:“找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他已经离开我很久了。”沈昭说着说着低下声,她真的好想好想苏砚……
“很重要的人……可是心上人?”忽而,季萧然似笑非笑地打趣。
“嗯。”
季萧然又说:“那他在什么地方和你走散的?”
“最开始的地方。”
“最开始的地方?”季萧然狐疑,“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事实上沈昭真的不知道,只记得鎏镜误触昆山旧神古地禁制,他们便被一股力量送到了这里。醒来时身边只有鎏镜,全然不见苏砚踪迹,找了半年也无丁点风声。
“这样吧,明日我正好要送陆叔叔回豫州京都,我们不妨同行?”季萧然忽然说。
沈昭便问:“可这荆州城我还未找了?”
季萧然便说:“这样吧,你且画一幅你那心上人的肖像于我,我托云家主帮你去找,一日之内翻遍整个荆州不是问题。”
听了这话,沈昭面色难看,便说:“可我丹青不成,恐连他五分神姿都画不出。”
闻言,季萧然便说:“无事,你说,我来画。”
庭前亭中,日出云岫。
岸上丹青将成,沈昭呆着不语。
眼前的季萧然提袖蘸墨,竹节修手信信执笔,略略弯腰作画。
不禁,沈昭说:“你跟我那朋友非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你们儒雅温润的气质都如出一辙。有的时候我恍惚,你和他就是一个人,可清醒时候,我又分得清你是你,他是他。”
季萧然闻言,手头的动作一顿,他颇有兴致地问:“沈姑娘每每提及你那位叫顾听雨的朋友就伤春悲秋,可是他是你很重要之人?”
沈昭靠着亭柱,“我也不知道他对我重不重要,可他就像个死结,绕我心头恐难再解开。”
“那顾听雨和这画中人于你而言,孰更重要?”季萧然问她。
她轻笑出声,“这……没有可比性。”
“……”沉默良久,她又问:“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吗?”
“沈姑娘,你可知人在作画时是不喜被打扰的?”
沈昭便说:“抱歉,我素不通风雅。”
季萧然便说:“域内九州早就分崩离析。”
沈昭也没想到季萧然会回答,便说:“愿闻其详。”
季萧然手中笔未停,他道:“北部冀州姬家,兖州姚家早有私盟。东部青州季家,徐州柳家,扬州南宫家结成一派,对外休戚与共。西部雍州虞家、梁州项家自古姻亲不断,看似两州实则早为一州。”
沈昭便说:“那京都豫州岂非早就被架空了?”
季萧然顿了下,“豫州京都,昭武帝嬴垂裳早无辖九州之权,到现在仅有荆州云家支持。”
“荆州云家?难道是因为陆大人的缘故?”沈昭猜测着问。
“嬴垂裳和云慈安师承一人,师兄帮师弟,理所应当。”
沈昭算是捋清楚了,敢情域内九州早就成了四个小团体,分崩离析了?
沈昭又问:“陆大人受伤不轻,本该养伤,可明日便要启程,难道京都出事了?”
季萧然不疾不徐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陆大人受命游说,旨在说动七州重新效命京都豫州。陆大人出使半年,却半功未成,前日嬴垂裳急召陆大人回京,缘由……未知。”
沈昭又问:“那你到底知不知道追杀你的那个人?”
季萧然道:“不知道也知道。”
“怎么说?”
“北部冀、兖两州虽说不听王令,倒也安分守己。东部三州坐拥九州一半财力,他们是脱离豫州管控最久的,如今早就和京都分朝而立,只要京都不犯他们,他们也没必要和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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