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原是想拒绝的,可若是不收,顾父必然担心。
她双手将玉佩接了过来,没有说谢谢,只轻声的唤了一声,“爹。”
一切,便在这一声里头。
人都说,女儿生下来注定是旁人的人,可现在,她的财,她下头的人,都是父亲给的。
顾夭夭想着,若是生下孩子,第一个无论男女便让他姓顾。
为顾家,顶起一片天。
只是回过神来,即便顾父不知晓,她的脸却也有些不自然的红了。
看顾夭夭久久不语,顾父以为她心里还惦念着突厥的事,有些后悔将话说了,便又改口说道,“绦之虽然胡闹,可却也一片真心,若真出什么事,咱们也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便是,再次征战沙场,顾父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想着息事宁人,可若对方不愿意,那便奉陪道理。
顾夭夭忍不住笑了一声,“有父亲这话,我以后在京城不得横着走了?”
顾父哼了一声,“原就该这般。”
顾夭夭抿嘴浅笑,瞧着顾父现在说着叶卓华冲动,若是叶卓华没动静,布珍又寻人添堵的事,被顾父知晓了,顾父又岂能这般平静,不定也与叶卓华一般,打上门去。
布珍公主弄了那么一个恶心人的玩意,也是叶家齐心,不若真着了道怎么办?
新婚遇见这事,该多么心堵。
顾父与顾夭夭说了一会儿,因为顾大伯回来,晌午自然该留在顾家。
下头人将饭菜都准备好,顾父才领着顾夭夭过去。
进去瞧着,大家都到齐了,叶卓华挨着顾明辰坐着,瞧着倒端的妹婿的架子,坐的规规整整的。
顾大伯到底是长子,坐在老太太跟前,低着头也不说话。
“绦之难得过来一趟,尝尝可还合你口味?”这宴虽是为了顾大伯办的,可老太太张嘴先问了叶卓华。
说的什么难得过来一趟,自是夸张。
叶卓华笑了应了声,“自是最合口味。”而后看向顾夭夭,“非常的合。”
不知道是说人,还是说菜。
叶卓华看顾夭夭,也只是缓缓的扫了一眼,很快便就视线挪开了。
以至于,旁人自都没有发现。
偏偏顾夭夭,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众人的眼皮子下面,却又不好说旁的,只能当做没有听清。
老太太说完,顾大伯轻轻了咳了一嗓子,“那个老二,你在近郊有没有庄子?我想着小住几日,这两日身子不舒服,莫要将病气过给母亲。”
他从里头出来,自觉得低人一等,尤其俩孩子,各个都给他甩脸色。
便想着,在外头寻个地方躲一阵子,等着时间久了,估摸孩子们都气消了,再回来。
自然,顾父不常在京城,庄子的事自也没那么清楚,纵然是有,估摸也都给了顾夭夭做陪嫁。
这话,明着是问顾父,其实是在问顾夭夭。
顾父还没说话,老太太瞪了顾大伯一眼,“怎么,这么大的院子没你住的地方?”
还害怕将病气过给老太太,若是老太太不愿意,他便是连老太太的面都见不着。
这上来与已经出嫁的侄女要地方住,怎也好意思开口?
真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被老太太一训斥,顾大伯低着头自又不吱声了。
“我在外郊倒是有一处宅子。”一直未说话的顾明辰,此刻将筷子放下,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大伯。
顾大伯眼睛明显一亮,连忙抬头看着顾明辰,张嘴便要说话。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顾明辰还便在旁边解释起来,“还是从前父亲给的银钱,我攒了经年才买了那么一处,原想着等着成亲之后就搬过去,如今空置,不若成全了父亲。”
作为当初的礼部尚书的公子,不过是一处外郊的院子,怎么还需要攒经年银钱。
而且,顾明辰还特意提起了成亲,胡氏便是顾大伯绕不开的槛。
“那个,我觉得在家里也挺好,我吃好了先回去歇着了。”顾大伯如今得看儿子的脸色,心里自然不自在的很,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
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起身走人。
瞧着他离开后,一众人继续用膳,倒是比刚才自在多了。
吃完之后,顾父去瞧瞧顾大伯,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他人在大牢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待顾明慧大婚,免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送你们回去。”吃了晌午饭,老太太也没留顾夭夭,毕竟有叶卓华在这,顾明慧也不好跟出去,顾明辰便将人送到门口。
“兄长留步。”出了大门,叶卓华与顾明辰告别,准备离开。
只是刚说着,听着有马蹄声传来,抬头瞧去,竟是一群突厥人,为首的便是布珍公主。
顾夭夭与叶卓华同时皱眉,看样子对方来者不善。
“顾氏!”待马靠近,布珍公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然扬声唤了一句,而后将马鞭高高的举起。
狠狠的抽向顾夭夭。
今日醒来,下头的人已经将事情全数禀报给布珍公主,布珍公主自然觉得心里憋屈,今日得了顾夭夭回了顾家的消息,策马便过来了。
叶卓华说没有放过火,太子便小惩大诫只说他以下犯上对兄长不敬,分明就是有意偏袒。
今日,她要狠狠的收拾顾夭夭,倒是要瞧瞧,太子还能将她如何?
只是马鞭甩下来的时候,叶卓华眼疾手快,抱着顾夭夭侧身躲开,而旁边的顾明辰,快速的推动轮车,抬手抓住了马鞭,将布珍公主狠狠的拽了下来。
布珍公主大喊了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直接落在顾明辰的脚下。
“公主。”下头的人赶紧跳下马,看着布珍公主可受了伤。
“你是什么人,也敢对公主动手,仔细剥了你的皮。”将布珍公主扶起来,婢女指着顾明辰的鼻子斥责了起来。
也好在,虽然布珍公主没有下马,可马的速度已经降下来了,现在被摔会有些痛,可却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叶卓华站定后,上下打量顾夭夭,“可伤着了?”
瞧着顾夭夭摇头,叶卓华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只是,却又被怒火占据。
不敢想象,这一鞭子甩下去,顾夭夭得多疼。
眼瞅着,叶卓华便要发火。
而另一边,顾明辰用手生拦下马鞭,手掌一道血肉模糊,血一滴滴的掉落在衣摆,染了红色。
顾明辰微微拧眉看了一眼,随即当什么都没有瞧见,抬手对着布珍公主抱了抱拳头,“吏部侍郎顾明辰,见过公主。”
礼数,极尽周全,仿佛刚才不是他出手的一般。
布珍公主身上疼的厉害,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刚想训斥一声放肆,只是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是你?”
顾明辰嗯了一声,“是我。”
眼里,带着几分嘲弄,“怎么,难不成下官也被公主记恨上了?若知如此,便就该将那行凶之人抓住,查一个水落石出。”
话,自说的头一次见面。
与旁人说,意外所救她,可顾明辰打从一开始就不信,她是遇见了歹徒。
布珍公主不说话,只抬头瞧着顾府的门匾,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京城里头的传奇,除了叶卓华便就是顾明辰。
传言,他有惊世之才,传言他订婚的时候撞破了未婚妻的奸情受了伤,视线挪在顾明辰所坐的轮车上,心里越发的明朗,是了,该就是这个人。
“公主,如何处置他?”看布珍公主不吱声,旁边的人很自然的提醒了句。
“处置?”顾明辰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在我顾府门外伤我顾府人,我倒是想听听,公主想如何处置?”
“我不是。”布珍公主连连摆手,似乎要解释什么。
可似乎说什么也略显苍白,突然走了几步,紧紧的揽住顾夭夭的胳膊,“我保证,以后绝不伤她。”
顾明辰扫了布珍公主一眼,收回视线后便再也没有看她,只冲着叶卓华点头,便调转轮车,往顾府院子走去。
“顾侍郎!”布珍公主着急的喊人。
可顾明辰却就当没看见,待入了门,直接交代下头的人,将大门关上。
砰的一声,格外的刺耳。
布珍公主在后头气的跺脚,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被人一推,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回头一看,竟是叶卓华将她推开,拉着顾夭夭的手,往马车那边走。
布珍公主原本就摔着了,这次一个踉跄,将腿又给扭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赶紧往台阶一坐,瞧着叶卓华伤了人后,竟还头也不回离开,心里火烧的很旺。
“叶尚书,顾氏,我今日是看在顾明辰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的。”
后头说的什么,顾夭夭却是没有听见,上了马车后,布珍公主的声音便愈发的小了,尤其是马车动了之后,更是将对方的话听不清楚。
“我兄长唤你有何事?”对于布珍,顾夭夭的态度便像是顾明辰一样,眼不见心不烦。
叶卓华很自然的拉起顾夭夭的手,“问我,可做的干净。”
他定然也是听得顾父说了,纵火一事与叶卓华有关,这般问却也是想知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总是不能,让大理寺的人,再查出对叶卓华不利的事来。
提起这事,顾夭夭没好气的白了叶卓华一眼,“你说你也是,这般小事,怎就非要闹这么大的动静?”
叶卓华却是热衷于顾夭夭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不停的摆弄,似乎在比个大小,“我若是暗处教训他们,教训的轻了自然没有任何作用,教训的重了。”
抬手,冲着顾夭夭一笑,剩下的话自然不必说了。
若是出了大事,自然又会影响两国交情。
而且,你教训人自然也是为了警告,既然警告,若是对方不知晓你的身份,那教训的没有任何意义,若是知晓了,其实也就与现在,没什么区别。
顾夭夭抿嘴将是手收了回来,“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
瞧瞧这权臣手笔,能不能这般干净?
叶卓华轻笑一声,“若是干净,你可有所表示?”
顾夭夭微微挑眉,“与我何干?”
既是叶卓华的事情,她为何要参与?
叶卓华愣了一下,瞧着顾夭夭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忘了他这么出头是为了谁。
罢了,叶卓华伸手就想揉一揉顾夭夭的头,他便是喜欢,这般护着顾夭夭。
只是想着,今日布珍公主还敢过来,是不是,给的教训还不够。
不过,顾夭夭却避开了叶卓华的手,“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侯府。”
叶卓华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顾夭夭,“这个时辰?”问完恍然间明白过来,“这是,准备亲自出手?”
顾夭夭浅笑着,“我,也并不喜欢吃亏。”
无论布珍因为什么缘由,那都是她的事,一二再而再三的寻自己的事,她便亲自教教布珍,该怎么做人!
正好,父亲给了她一些人,趁着功夫试试,这些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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