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顾谢桥正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沈明远,你又大呼小叫做什么?”
沈明远笑着跑了几步赶上来,手自然地往他肩上一搭,另一只手将上衣往肩上一甩,“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留下看我把那小子打得屁滚尿流!”
“无聊!”顾谢桥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天天打鸡骂狗、把学堂闹得不得安生,先生们见了你都头痛,你觉得很好玩吗?”
沈明远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灿然生辉,“哈哈哈,你这个人就是太死板,明明比我还小呢,偏偏跟个老学究一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呐兄弟!”
“滚滚滚!”顾谢桥将他手一拨,“没工夫跟你废话,我还有事,少陪了!”
他说着话就要走,谁知沈明远还是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故作神秘地道,“我知道你有什么事!”
顾谢桥根本不上他的当,简明扼要地回了一句,“你知道个屁!”
沈明远被他堵得一愣,好在他性子也好,并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追了上来,“罢了罢了,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不过,伯母派人送来的好肴肉,你可不能独吞了呀!”
顾谢桥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真是怕了你,纯是个吃货,你真是长了狗鼻子不成?”
“瞧瞧,果然被我猜中了不是!”沈明远抚掌大笑,一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上倒是罕见地一红,声音也低了几分,“嗯……除了肴肉,再没别的了?”
顾谢桥站住了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你还想要什么别的东西啊?”
沈明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顺手一下捅在顾谢桥胸口,有几分羞赧地道,“明知故问!”
顾谢桥见他这样,终于也笑了起来,他原本生得文气,平日又是不苟言笑,这样一笑却像是春水破冰春风和煦,那笑容照得人心上都暖融融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绣花荷包,冲着沈明远丢了过去,“拿去拿去,拿了就滚!”
沈明远身手敏捷,一抄便接在手里,他动作夸张地将那荷包凑在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我家凌波亲手做的,便是这股香气都与众不同,又淡雅又悠长,就像凌波这个人……”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顾谢桥狠狠在头上盖了个爆栗,“不许轻薄我妹子!”
沈明远委屈地揉着头,“你这手劲儿也太大了,生生能把人打死!”
顾谢桥不满地看着他,“谁让你口无遮拦,明明是我家的凌波,几时成了你家的?我妹子可是大家闺秀,要是被你坏了名声,你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他口气严肃,沈明远愣了愣,转眼就又笑开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不放心我?”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去搭顾谢桥的肩,“等放了课,我就叫我娘请人去提亲,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妹子的……你若是做了我大舅子哥,我虽然吃亏些,倒也不怕……”
顾谢桥正要张嘴反驳,突然一阵狂风呼啸,天地突然之间一片混沌黑暗,风沙夹杂着飞石,吹得他张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地护住了头脸,嘶哑着声音喊,“沈明远?沈明远!”
没有回音,方才还在自己耳边聒噪个不停的那个人,跟明媚的阳光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风声才渐渐停了,顾谢桥站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荒野之中。他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可是周围都是黑的,天边只有一弯淡的几乎没有什么痕迹的月牙和几颗散发出冷冷光芒的寒星。
顾谢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两步,脚下踩到的都是枯枝荒草,四处无人,只有几点嶙峋鬼火绿莹莹的。
“谢桥。”正在他心下惶惑的时候,突然身后又响起熟悉的声音。顾谢桥没好气地转过身去,“你到哪儿去了?”
他转过身去,惊讶地张大了嘴,面前那人还是沈明远,可是跟方才的模样却是大相径庭。他起码老了三十岁,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学堂里统一的制服,而是一件样式古怪、似麻非麻的涅白色长袍子,还赤着脚,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顾谢桥被他吓了一跳,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如果面前的沈明远才是真实的,那么刚才的情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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