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忙不迭地起身躲闪。这会他无比庆幸方才舍了那繁复的衣冠,否则被她踩着袍裾,非得摔个嘴啃泥不可。
两人嬉闹片刻,殿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了。
幸而有结界在,进来的又只是一队仆从,他们自然被结界阻在外面,面前犹如有一层气泡一般无法前行半步,为首的仆从好奇用手去探,面前的空气连带着她的手如同水波一般扭曲了。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闹鬼了?”仆从大喊起来,并成功引发了恐慌。
九韶一把拉住羲华,伸手打了个响指,他们二人隐身的同时撤去了所有的结界,仆从们只觉眼前一花,脑子混沌了一瞬,方才的事已经彻底忘记了。
“哎,我在这干什么?快快快,都进去准备,驸马很快便要驾临了。”
九韶带着羲华一路隐身而去,来到了神界送亲使下榻的“拂月殿”。
前面说了,这魔宫是照着神界的模子“刻”的,这里有拂月殿自然不奇怪。但这拂月殿极为靠近六殿下应羿的寝殿阆风阁,这便很奇怪了。毕竟谁会把客人安置在主人的身边呢。
所以,这般安排便很耐人寻味了。
羲华对神宫没有好的回忆,自然对这里也喜欢不起来,她向九韶说了一声,要去找井焕。
相处了这么久,九韶早对她与井焕之前的关系一清二楚,虽然不至于吃那个二货的醋,但跟那个二货呆久了,总容易横生事端。
“不必了,井焕已经回去了。”九韶“随口”道。
“回去?回哪儿去了?”羲华一脸呆萌。
“自然是画扇府上。方才我见他跟在画扇身后,如今婚典礼毕,他们自然走了。”九韶好洁,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用涤尘诀涤荡了自身,换了一套衣服。
“噢。他竟然不叫我。”羲华百无聊赖地趴在几案上,用手指控制着茶盏中的茶水玩。
“别去打扰他们了,如今画扇想知道的业也知道,她该给他解药了。”九韶整洁一新,敛襟坐在他面前。
“唔,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灵力被封的滋味你尝过吗?”羲华看了他一眼,忽然来了兴趣,问道。
“不曾。”
“也对,你何时沦落过那般境遇呢。其实没什么的,也就全身沉重,无法力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事事皆需亲力亲为。你想象一下。”她狡黠地笑起来,九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下一刻,她抬手,先施法抹去了天衣遇水不湿的特质,然后将满满一盏茶倾倒在了他的衣袖上。
“你!”九韶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对她这一刻不搞怪便心痒的性子无可奈何。
但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喜欢的人,含着泪也得继续喜欢下去啊。
“哎等等,”羲华按住了他要打响指的手:“不用法力,你感受一下。”
于是,九韶便被她强行扒下了外袍和中衣,只着里衣的他还不好意思,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
“行了,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
九韶:“……”
“来,试试吧。”她抬手化出了木盆和捣衣杵,还“贴心”地将衣服帮他泡了进去。
九韶:“……”
“我不试!”他抱着胳膊撇过头,一脸气鼓鼓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好在羲华也并不敢强迫他,只是自己拿起了捣衣杵,就着那上等紫水精的几案,将他的衣服砸的水花四溅。
但她说的好听,毕竟自己也没亲自上手做过,在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砸了数百下,方才将衣袖上的茶渍清洗干净,累得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她将衣服和捣衣杵一抛,跪坐在一旁用鼻子喷着热气。
九韶好笑地看着她:“如何?”
她累的只轻轻抬起胳膊摆摆手,终究不再坚持,用灵力祛除了衣服上的水渍,递还给他。
九韶伸手接过,却没再穿,只是法力拂过,衣袍自动叠好,消失在了他的掌中。
羲华嗤笑一声:“知道紫微帝君好洁,既然不愿再穿,不如丢了,还收起来做什么?”
九韶也不解释,只是重又化出一套新的衣袍,穿戴整齐后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茶,还体贴地用法力将茶水加热到了她喜欢的温度。
她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感慨:“其实也就开始的时候难以忍受,等到适应了,便也习惯了——毕竟那凡界的亿万万人族,由生至死,都是这么过来的。”
“做个凡人,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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