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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光火不分 菽麦难辨 (第1/2页)

    韩卢不露惰容,秋老虎晒得后背发烫。他仰头一望,谢皎站在马车顶上,青丝随风招摇。

    “那是谁?”

    “宗泽,宗老前辈,监管镇江酒税。懂吗?”

    “不懂,我是村头看戏的。”

    谢皎坐下来,吊儿郎当晃荡两条腿,就听韩卢又说:“他的老妻病逝不久,葬在镇江京岘山,人在江南散心。”

    “如此简便出行,没有门生故吏吧。莫非你是?”

    韩卢抬眼道:“你懂的不少。”

    那名老翁瘦得凌厉,沈晦叙旧之后,便走回桥边。宗泽拍拍他的肩膀,喟叹良久:“白云是处堪埋骨,京岘山头梦未回。”

    金光照上马头墙,很快摸到檐下的一排红灯笼,最后一泻千里,满街闪亮。

    谢皎身轻如燕,一跳落了地。她经过黑瓦白墙下的巷口,踮脚踩着明暗分界的青砖,仿佛一个人在高空踏索。急三步,慢两步,装出扑腾翅膀的样子,终于掉进光里。

    “走吧,你不是想吃玲珑牡丹鲊?”

    人就码头停下,四方桌正好坐下四个客人,撒撒的树影扫过凉棚。河里的渔船往来不停,鲜鱼飞出竹篓,任人鱼肉。很快,盘中便呈上一朵热腾腾的牡丹花。

    微红的鱼叶周旋成花,谢皎单手托腮,自始至终看得津津有味。

    “这玲珑牡丹鲊,皇上吃了也赞不绝口!”

    行菜走了之后,沈晦递箸说:“河湖的鱼生不可常吃,人吃多了,就要进怪谈。”

    “我吃的这一例鱼生,跟官家吃的一样么。他吃玲珑牡丹鲊,用不用象牙筷子?”

    谢皎接过命签似的竹筷子,宗泽正色直言:“纣王用了象牙箸,箕子便深以为怖。”

    “是啊,崇宁年间,江南进贡的只不过是三株小黄杨木。如今宣和二年,花石纲盈舟满载,天下大骚然。”

    沈晦分过筷子,米行粮场打一声吆喝,打开了今日大门。横七竖八的客舟里钻出贩夫小民,船上载了数百石的新米,已经等候多时。

    光头的学徒出门打哈欠,泼了盆里的水,惊得舟中客子也吓撒手里的沙。他弯腰压实掺入米中的沙砾糠壳,提了提米袋,系得死紧。

    “本是无主田地,我家世世代代种了一百年,自打公田所来了,便说是公田,每年要交公田钱。交就交吧,又说旧法的‘一尺’不合礼法,改用新的‘大晟乐尺’量地。我本有四亩多的田地,度量一换,就成了五亩!”

    “唉,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嘛。”

    木板搭起来,肉汉子驮着米袋子上岸。闲话传过来,谢皎咬着筷子说:“我只听过北方有公田钱,没想到南方也步后尘。”

    “夏禹做天子,用自己的身体长短,做天下度量衡的依据。官家封神,正有此意。蔡京党羽有一名叫魏汉律的方士,是他用了官家的三节中指,做了新的大晟乐尺,称为新三寸。”

    沈晦说完,宗泽痛仰了一杯桂花金酒,嘴角绷得像铁。

    谢皎连吃了三片鱼生,好奇地问:“小短手还弹什么琴?宣和殿百琴堂,演得像真的一样,给沈公子捡了便宜。”

    韩卢不快道:“你怎么还吃,不生气?”

    “如果皇帝能用身体,做丈量天下的依据,他的身躯就等同国家。那我的身躯,不也是我的国么,不吃怎么护国?”

    谢皎手口不停,沈晦说:“轻忽道门坐罪,编管镇江,也是无妄之灾。宗老受苦了。”

    “你一介道士,说这些,可不可笑?”

    宗泽提起筷子,也开始手口不停,痛吃牡丹鲊。韩卢正坐,原本两手撑着膝盖,便也拿起筷子。

    “这一石怎么多了五升?价钱只按一石算,你多的五升,混进什么东西。”

    过秤的役人大喊一声,称米的队伍停下来。光头学徒捋起袖子,卖米的男人慌张道:“路上浸了水吧?晒干就是一石,不碍大事。”

    短刀扎进米袋,噗的一下,沙砾糠壳撒撒泄地。

    人群轰然有声,赤膊的役人冷笑着不语。学徒摆了摆手,要他快滚,那客子好声狡辩:“我去年卖的就是尊府,何必不念旧情?”

    “去年就是你小子,害我们亏银子?米行花了钱,却没买够米。官府的科买摊下来,你又不替我们挨板子,倒霉的是我!”

    “我记错了,没卖过尊府!”

    人群中喊道:“是他狡诈,不赖我们。掌柜的,今年的市价几钱一斤?”

    “别提了,比上次还贱。”

    “啊?”问话的心惊肉跳,卖米的队伍交头接耳,“物以稀为贵,江南闹了水灾,粮食怎么还便宜?”

    “河水改道,淹的是盐田,又不是稻田!”

    账房没好气,谢皎耳尖一动,原来今年是盐帮涝了。她灵光乍现,轻叩一下桌面,贲先芝正由此入不敷出。

    “我记得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沈公子,‘称’字有几种?”

    “铁秤,铜秤,人心的秤。”

    州县役人一身臭汗,马不停蹄地过秤,河面的粮船吃水越来越轻。船去船又来,只有那艘狡诈的孤船,无精打采地漂远了。

    “苏州的秋苗税额,一共要交多少?”

    宗泽问沈晦,他答道:“三十五万石。”

    “洪皓人呢?”

    “光弼兄,啊,他在清查逃田隐田。”

    “用方田法还没查清?”

    谢皎幽幽说:“蔡京都罢相了,下一任执政来势汹汹,要立下马威。新党昔日的法度所剩不多,我看方田法也岌岌可危。”

    宗泽颇为意外,“敢问小朋友芳龄?”

    “十七,马上十八。”

    韩卢幽幽道:“我当你活了八辈子。”

    “土地大小原本怎么算?”

    谢皎避开韩卢不应,沈晦应她:“按秦制,自申。”

    “秦?”

    她瞪圆了眼,扫过三张平静的脸,“这都过去一千多年了,我们还活在秦制里,那不是白活了?”

    “这句话,一千年之后,再问不迟。”

    沈晦喝一杯米酒,清河尽头撑过来一只小篷船,摇摇晃晃的,找不准竹篙力道。花白头发的老妇人钻出小船,锚绳扔上岸,姗姗来迟。

    “老嫂子,这么晚才来?”

    “不晚,一点不晚。”

    “米行刚买了你相公的米,不买你的米了,快打道回府吧!”

    “你简直放屁!我那老的修三十六浦,死在河里。小的识字,跟着纲船,押送花石纲。”

    老妇人提了花石纲壮胆,好像也吃皇粮似的。河边的闲汉们一哄而散,不再信口开河。她佝偻着腰背,使出浑身力气,抱出两袋子菽豆。一身的衣裳,大红配大绿。

    人一个趔趄,谢皎哎呀一声。

    米行粮场前的船散得七七八八,光头学徒一脸的不耐烦。老妇人满脸赔笑,咯嘣咬开一颗黄豆,整整齐齐的两半,不多也不少。

    “看这成色,做什么酱不好吃?没有鼠雀耗的。”

    “算了吧,做马料还差不多。”

    州县役人一手的臭汗,伸进袋子里,翻动黄豆,好似金珠银粒在响。谢皎回头问:“粮税都是从哪收来的?”

    “五七亩的小田头。”

    “全部啊?”

    “八成。”

    沈晦正谈到人事变化,应付她两句。宗泽问道:“两浙编户的数目,可信吗?”

    韩卢踌躇着答:“田地都能谎报,丁户怎么会详实?更何况妇孺不计在内,连另册也谈不上。”

    “你们有没有一连数年的编户数目?如果一年不可信,那么,数十年之中,每两年之间的增减,或许尚能一用。”

    谢皎几乎不假思索,晌午的日光扫在她一览无余的脸上,眸珠宛如琥珀。树影的波涛来了又走,大海捞珠不过如此。

    沈晦一言不发,出了神看她。他好像第一次平生有所不知,大将中了流矢,想忘记很难。

    “什么?”

    “你没听?”

    “本来想听,可你在看我。”

    谢皎支颐瞧他,忽然挤出一个对眼。沈晦哑然失笑,她说:“想听了?”

    “好听,”他自语,“奇怪。”

    一阵风来酒醒,风下落不明。韩卢扶着喝急了脸的宗泽,躲进茶楼避热。谢皎起身寻找解酒丹,沈晦跟她走出半条街。吴中佳果盈市,香气爽人,橙黄橘绿分明。

    “你给我的小铜钱一折就碎,懂不懂规矩啊,硬钱换硬钱!”

    “我有真心,你不肯与我换,莫非是在卖钱?”

    “你乱讲什么?只有真金白银,才换真金白银!”

    青果行前的行头和小商贩在打嘴仗。谢皎捡起一只篓中的洞庭柑,她抛了一抛,歪头倚上黄柳桥头的石佛,啧道:“这还有东南钱荒。”

    沈晦随口说:“高丽的义天和尚,本名王煦,为了避讳哲宗,出家以表字为名。”

    谢皎低头剥开饱满的青柑,嘟囔道:“这难办了,我对哲宗知之甚少。他在位的时候,我还在送子观音座下捣乱呢。”

    “义天不顾高丽朝野上下的反对,秘密乘坐商船,来大宋礼佛,游方问法,遍览了吴中诸寺。说不定,就在你那尊石佛的面前驻足过。”

    她把柑皮放在石佛结印的手掌中,如同一瓣醒来的优钵罗青莲花,清烈的气味十分醒鼻。

    “义天回去之后,跟尹瓘提了铸钱论。尹瓘已经作古,想必你不认识。总之,高丽自此设下了铸钱都监。”

    “当然要用钱,米布又不便贸易。”

    “最先铸出来的是银瓶。”

    谢皎抬头,些许的茫然,碎发散在脸旁,“啊,银子?那百姓可用不上。”

    “不错,所以高丽这二十年才有通宝。”

    “嗯?义天姓王,莫非是高丽王室,就像日本的定海座主一样。我听许斐诚说,他俗家姓源,是公卿之子。怎么回事,出家青灯古佛,还非显贵不可了?我可戒不了酒肉,叫我剃度,我也不剃。”

    “显贵出家,何必清苦。”

    她分出一半的鲜鲜橘子,“你是道士?”

    “嗯,道号芥舟,不是外来和尚。”

    沈晦接过脉不粘瓣的果肉,谢皎心想:“狡猾。我该提林灵素,说不定是他的皈依度师。”

    他咬了一瓣橘子,百无聊赖又意会了似的,略微笑了笑,嚼完说:“足值的钱,就是流通的钱。出自哪国,反而不重要。”

    “东南的铜钱,荒在外流?”

    “一言难尽。”

    另一半橘子谢皎一吞入口,伸了一个懒腰,劲瘦得匀称。她想入非非:“等我做了皇帝,先算历法,再量田地,废了卖身契,把杀人的钱用在救人上。百废待兴,朕真是捉襟见肘啊!”

    “再往地下挖一点铜兵铜马?”

    “事死如事生,我看就是厚葬闹的。铜全带去地下,地上的活人就没钱用了。三五十年闹一回,什么朝廷能做长久?”

    她纤秾合度,惹来贪目。沈晦扫退两双眼,在她的后颈上见到一枚丹朱痣,血肉灵气沛然。

    他哈的一声:“照这铜钱的流转看来,人间合地府,竟是一个世界。”

    谢皎一跃上桥,站高了远眺,桥头慢慢登上来一个漆发郎。二人打个照眼:他眉毛浓黑,一身锦白的雪竹袍,脸上透出久居江南的白净。

    青果行的嘴仗越发热闹,围足了一圈的看客,行头和商贩也没打起来。漆发郎展开“老板乃我也”的扇子,走进两人之间,报信的小厮尾随溜来。

    “失敬,在下钱若水,有事不如找我。三百六十行,行有行规,我先以茶代酒,倒一杯赔罪。”

    两杯杏仁茶高举过头,眼见化干戈为玉帛,假热闹一场,看客们次第散了。谢皎挑起布帘,装作挑拣海红柑的样子,跟进了青果行。

    “钱老板,我这小门小户的。百十斤的柑橘,又不是羊马贵物,怎么好赊买?”

    “实不相瞒,并非是我倚势赊买,而是官府赊买在先。”

    那果贩子哑口无言,摘下缠头的汗巾,人贴在墙根蹲下去,望向车马不休的门外。他说:“朝廷铸钱越多,权门富户蓄下的铜钱就越多。你们积钱不用,市井哪有闲钱?”

    钱若水摇头道:“钱都送去了东京城。”

    谢皎挑中一只七寸大小的柑子,圆圆正正,肤理宛如打蜡。她嗅了嗅,香雾猛然袭人,嗬的一声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

    “乳柑。”

    沈晦与钱若水异口同声,钱若水又说:“温州乳柑,是贡品。”

    “不错,鹿鸣宴有幸见过。”

    钱若水眼前一亮,啪的一声合扇,吩咐行头:“抓到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快,拿钱与人赔罪。这位老丈,今年的柑橘不少,雨多怕是不甜。钱某以诚待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账上有了拆借的钱,就给你贴上,再来恐怕未必有了。”

    “我就知道,老子叫弼成功!”

    果贩子喜形于色,甩着汗巾跳起来。行头垂头丧气,引他去结钱。谢皎放回乳柑,懒眼含笑,挑了眉:“我还是买小小的金柑解酒好了。”

    “海红柑也行,幼时八文一枚,而今八十八文一枚。”钱若水拿出蚕丝汗巾,擦了擦细汗,“小生每年庆祝新橙,吃的就是海红柑。”

    金柑大大小小,像一篓黄钱,光彩闪烁。沈晦提着浅口竹篓,谢皎细挑金色弹丸,钱若水将一只乳柑放在竹篓中央,二人俱是一顿。

    “无功不受禄。”沈晦抬目,钱若水按住了贡柑,“无非赶个世情。”

    风来路不明,门口落了一地秋叶。果贩子手里的汗巾紧紧扎着两贯的政和通宝,弼成功沾沾自喜地蹦出果行,新来的橘舟尚且挤在河中。

    “小谢是走马承受?”

    “你不信?”

    “信。”

    沈晦眨一眼,左右一晃,便没再多问。谢皎正首向前,跳过石板路上的碎金点点,他忽然说:“这么多人,我拿的柑橘最大。”

    谢皎深以为然:“他好歹送两个啊!”

    路边大食人的香料摊子,摆出红黄白的三个尖锥,鲜艳好看极了。她远远吹一口气,香料纹丝不动,扇了两下风,还是不动。

    “芦荻花,芦荻花,此花开后月无家。”

    稚童儿女跑过去,唱着过耳就忘的歌,谢皎满满当当的竹篓子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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