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假早已过半,宁朔也听到濯七香要离开的消息。这些时日他越发焦虑,焦虑濯七香对他谈话,更焦虑她不辞而别。所以当濯七香终于有了空闲,邀请他陪她走走,他多少有种解脱的感觉。
“你是真的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为什么着装总是这么随便?”出门前濯七香却不满宁朔的着装,为他换着不同的衣服。宁朔颇为无奈,也只能随她。
“这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最最无聊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年纪尚小,等长大一些就明白了。我上学时就经常为这些事烦恼——我就知道你会笑,但这是人之常情,相羊书院的人也是人类,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而且那时候相羊书院没那么多钱,学生们一人只分一套衣服,很多时候是真的有些难堪。”
濯七香最终选了一件浅绿色的风衣,为宁朔穿上又仔细的打量,说:“好了,就这样吧,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们离开晨昏堡,向着北边的无尽的丛林走,不一时到了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前。那里有一片没长树木的草原,在初春时节长满了灵巧的黄色小花,春风吹来,花朵们在春日中沉醉着摇曳,多情和自怜的样子。濯七香问:“就是这里了,你知道这地方?”
“自然,这棵树上有某种草药,我还帮草鸣摘过。”宁朔看着四周,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虽然对他来说濯七香有时间和他闲逛已经很难得。
“毒牙草鸣吗?”濯七香有些惊讶,“你帮他做什么?”
“不是你和我说要与人为善什么什么的吗?他母亲生病需要这种药物,他自己又爬不上去,就来找我帮忙。我想,那些贵族学生实在不能接触,平民里草鸣就算不错的了,就帮他一下。”
“是吗,看来宁朔大人比我想象中的成熟很多嘛,多一些朋友总是好的。”
“朋友。”宁朔冷笑。
“你笑什么,”濯七香说,“一般的朋友就是如此,你以为所有朋友都像你和乘白那样?即便不是那么真心,总是有个照应,再者,对你而言,我只希望你能够融入这个世界。”
她越发笑着看宁朔,却突然说:“我们比赛吧,看看你这半年有没有长进。”话没说完,便奔着大树爬了上去。
宁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又怎会落后,连忙去追,两人顺着大树越来越高,在宁朔就要追到时,濯七香停在一个横断的枝杈上。
“就到这里了,这就是终点。”
宁朔笑了笑,陪她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濯七香喘着气,眺望着远处的相羊和人鱼湖,说:“以前这里没什么人的,只有我和妃矣喜欢来,就坐在这里,可惜现在看不出痕迹来了。我们喜欢这个地方,无边无尽地丛林里突兀而孤独的一片草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乘白说这里以前是迫害清音派的一个监狱,后来建筑被拆,但树木没能再长回来,就成了如今的样子。”宁朔说。
“我倒不知道这个。我知道这之前是个建筑的,还想和你炫耀一下,迫害清音派?双国时代吗?——乘白还真是个神奇的孩子。”
“乘白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人。”宁朔认真的说,一时又说:“不过别人也没那么差,比如毒牙草鸣,草鸣在这里不算特别突出,但像他这样的人我在外面一个也没见到过。其实我知道,这个学校的人——除了某些大贵族——都很特别,你没有骗我。”
“好笑,我为什么要骗你?所以你一直含着这样的心思吗,每天琢磨着我有没有骗你?真是个幼稚的人。”
宁朔便笑了笑,濯七香问:“那令脂呢,你觉得她如何?”
“和草鸣差不多吧,至少比外面的人强。”
“令脂其实不错。我以前没那么了解她,现在看来,知道照顾人,知道进退,对人也真心,是个不错的姑娘。以后你要多多照看着她。”
“老师,我不认为青地令脂需要我照看,她那样圆滑世故的一个人。”
“山海宁朔,世故并不等同于虚伪,再者,她和你一样没有家人,又是个女孩子,有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也是罪过吗?我才夸了你,以为你有个长进,怎么还是这么刻薄?”
宁朔一时没有回答,远远的看着水光潋滟的人鱼湖以及湖心树,濯七香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便也随他看,又为他整理着被风吹散的头发。
“老师,我们以前就喜欢这样,你还记得吗?”宁朔回过头问。
“自然,当初在轻夏时,是你好奇的,好奇这个好奇那个,总是缠着我问,但每次要讲了又闹别扭,虽然不说,但一定要爬到某棵大树上才能安稳下来,像一只小猴子。”
“但你也喜欢爬树上啊。”
“是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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