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好。为着这事,我爹还专门叮嘱,若我嫁到睿王府,那就要管长公主叫堂姑,于亲于理,更要敬重三分。”
宁儿奇道:“林姐姐,既然你都知道睿王府与陛下不算亲近,为何林伯父却铁了心要撮合你和睿王公子呢?”
林家是书香世家,若旃的房中亦悬着数幅墨画,正中悬着一副小对,上书“竹声兼雨落,松影共云流”。
她的目光落在那联上,叹息道:“爹爹总说,今上乃明君圣主,不会因昔年旧隙,无过杀亲,更不会累及儿女姻亲。他早年受过睿王的恩惠,不愿让人以为他是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小人。”
宁儿低声道:“林大人要报恩,难道唯有嫁女?只看姐姐的见识谈吐,就知道林伯父教养姐姐耗费了多少心力,并非那等不拿女儿当人看的父亲啊。”
林若旃反握住她的手:“知我者,朝宁也。正是如此,我才这样不甘心!母亲半个月后要带我去承国寺进香,名为拜佛,实则就是与睿王府定约,相看去了。”
她的手修长温热,牢牢抓着宁儿不放:“妹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求妹妹帮我!”
宁儿的心突突直跳,她知道林若旃是个大胆的,但此时也拿不定她到底什么念头,一时不敢答应,只问:“林姐姐,到底你所请何事?”
林若旃盯着她的眼睛,唯恐她拒绝:“到那一日,我想请妹妹同去。”
宁儿的眼睫一颤,反问道:“这样的场合,我怎么能去?”
林家都默认这是两家府上长辈相看小辈的日子,宁儿与他们无亲无故,又如何去的?
林若旃忙解释道:“我的两个妹妹,都快十五了,带她们同去,没得叫人家以为,我们林家的姑娘巴巴地由着他们挑拣。别的姐妹,平日纵然与我交好,可京中人事盘根错节,到了紧要关节处,她们就只会为身后的家族、父兄考虑。倒不如宁妹妹清楚干净。”
“若我一个人过去,岂非默认此事?万一人家真看中了我,想找个借口推托都不成。好妹妹,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她急得“好妹妹”“亲妹妹”一通乱叫,宁儿听着都耳晕,看着林若旃,她一时又想到楚寰。
宁儿拧着眉头,若她坦荡无私,直截了当地回绝也就是了,可偏偏,她心里头同样记挂着这门婚事。
她心中纷乱如麻,一时难以决断,索性从腰间取了枚小佩下来,捧在掌中道:“这事我应不应承,都不合适。不如端看天意吧!”
这玉佩不过荔枝大小,一面刻着如意云纹,一面雕着一匹瑞兽在云海中嬉游。
“若是兽纹,我便随姐姐去一趟,若是云纹,就请姐姐原谅宁儿恕难从命。”
说着,宁儿不等林若旃开口,便将那玉佩往上高高一抛。
玉佩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转了几圈,又重重滚落在炕上。
“咚”的一声闷响,林若旃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扭过头去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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