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极不起眼的小院,拢共两进三间房,院前是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槐树,那辆青篷小车就拴在上头。
这样的平民瓦舍,自然不可能同侯府中的深宅大院相提并论,不过也因如此,宁儿才能摸索出一块松动了的瓦砖,趁着缝隙往漏光处看去。
从上往下望去,正斜对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樱桃口柳叶眉,眉目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流多情,虽穿着一身粗使丫鬟的短褐,但系了根长长的腰带,更显出她那水蛇似的身段来。
“果然是她!”这下子,宁儿将屋中之人的形貌看了个正着,果然就是他们先前在侯府西角门处所看见的女子,她兴奋地摇了摇楚寰的胳膊:“我们没跟错人。”
那女子行止古怪,怀中抱着一瓮,瓮中盛装了大团灰乌色的膏体,腻腻的泛着油光。
她捧着那瓮看了半天,又翻箱倒柜,找了根石杵出来。
宁儿看着奇怪:“她这是在做什么?”
楚寰轻声道:“她在配药。”
宁儿不禁问:“她配药做什么?”话音未落,她便反应过来:“有人受伤了,是不是?”
楚寰点点头:“并且看那膏药,多半是处理外伤用的。”
这节骨眼上,又受了外伤……宁儿觉得自己悟了,她越看这姑娘越觉得有几分面熟:“这丫鬟,我在侯府定然打过照面。”
可到底是谁?却一时想不起来。
楚寰却说:“不打紧,她是谁都不影响后头的行事,我们只盯着刘葵与那叶氏就是。”
两人低声略说了两句,便住了嘴。
那昏暗的堂间,突然从后屋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也做杂役打扮,见那女子还在捣药,却“啧”了一声:“秋娘,你还当真把那婆子当病人了?左不过就是留着一条命,别让人那么快死了。”
被称为秋娘的女子却白了他一眼,娇声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做得好了才有指望从那鬼地方调出去。我可不想事到临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老头儿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好了,我瞧过了,且死不了呢。”
宁儿看得紧张不已,胸膛里一颗心怦怦直跳,又不敢乱动,只得斜斜瞥了一眼楚寰,朝他比划着口型:“她果然受伤了,还伤得不轻。这两人看着的,应该就是刘葵!”
楚寰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宁儿这会儿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秋娘收拾好药瓮,便一前一后同那老头进了后屋。
他们一进去,宁儿就伏在楚寰耳边,迫不及待地说:“看来刘葵,就关在里头!”
楚寰忙握住她的手腕,生怕宁儿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宁儿急忙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破顶而入,从天而降吧?”
楚寰听得好笑,忙叮嘱她:“留神。他们跑不了了,你别着急。”他笑吟吟地看向宁儿:“别忘了,我们前头有人跟着过来的。”
宁儿恍然:“我竟把这一茬给忘了。”她摩拳擦掌道:“我们既有援兵,那岂不是直接就能拿住刘葵?”
楚寰道:“倘若只抓一个刘葵,那已是成了。又何须大动干戈?刘葵本人实则不值一提,她做的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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