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流。
“麟儿?”迟奚祉启唇回念了一下这个词,扯出了笑容浅淡,漆黑的眸底沉凉到没有什么温度,“迟尧诩那样的人也能学会爱?学会让渡么?”
还记得先帝驾崩前夕,他连下了三道圣旨,都是让迟尧诩尽快置藩,远离燕京,可迟尧诩根本舍不得那至上的权力。
先帝临危,迟尧诩就躲进牙帐中都不敢侍奉御前,就怕有人看到他,将他绑起谴去那苦寒之地,当个没实权的傀儡王爷。
若是迟尧诩有孩儿,他肯让渡自己的野心么?肯为了妻儿舍弃追求了半辈子的权力吗?
晏淮瀚知道上位是在打趣,他松了松肩膀,红袍的下摆轻扫过靴背,也玩笑般的回道:
“爱就如功课,总需要先悟者教导,需要不断温习,懵懂之人加以用心栽培,临境躬行,最终也是能学会爱人。”
漏刻晒在日光里,浮雕的底座裹了层金衣,夏日的那股倦烫渐渐蔓延进来。
“爱还需要教?”迟奚祉在奏疏上圈了个“假”字,意态轻慢,屏风遮挡光线,显得他整个人凌厉又倨傲,
“朕收了只漂亮的狸猫,它可学不会功课,也不懂讨人喜欢,可朕只要走近,它也知道该跑过来让朕摸摸,如果连爱一个人都需要教,那可太没意思了。”
迟奚祉的尾音轻而缓,像是喟叹,又像是狎玩,越发衬得殿内的气氛压迫。
晏淮瀚赔笑,只当是闲谈了,“陛下说得是,感恩者才能成君子,有义者方可操大局,天子之言,臣受教于心。”
先帝生前对迟尧诩算是偏爱了,先帝好大喜功,开疆拓土,从小便将迟尧诩带在身侧,教他杀敌打天下、带兵统军队,即使到死也要护住迟尧诩的一条命——
只可惜,他们迟家不生情种,一个赛一个冷血无情。
——
鸾禧宫。
“娘娘,这是大秦新进贡的珍宝首饰,陛下差奴婢给您送来,您挑挑有没有合眼缘的,挑剩下的再分给京中的各位夫人。”
邓蕴祥一身花衣,站在门槛外,额上炸出几条褶子,有些花白的头发遮住皱纹的末端,他笑意盈盈往殿内探头。
明媚的阳光穿进来,元知酌纤细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清丽的眸子掠过抬进来的一箱箱实木匣子,笑谑道:“我若是全看上了,如何?”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元知酌开腔还是没留什么情面,似乎故意刁难他。
邓蕴祥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伸手朝屋里抬箱子的小太监示意,“都出来吧。”
“既然娘娘都看上了,这可是皆大欢喜。”外头的阳光晃在他的身上,他翘起的手指遮在嘴角,笑得红润,
“一来陛下哄得娘娘开心,帝后琴瑟和鸣乃国之幸;二来娘娘能全盘收下这些宝贝也给尽了大秦面子,此乃敦睦邦交;这三嘛,也是奴婢的一点儿私心,娘娘全留下了,奴婢们也不用再给京城中的各位贵太太跑腿,能够少忙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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