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从客栈离去之后,傅青鸿回到药铺中,每日依旧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只不过,他很明显地感觉得到,在自己的周围,多了许多双眼睛,在按按地监视着。
不愧是皇家子弟,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傅青鸿想了想,觉得对方这般紧紧盯着自己,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皇家无小事,若当真事关皇位事关那至高无上的权柄,不论是用怎样的手段,都是不足为过的。
只不过,如此一来,有些是他就不方便去做了。想到这里,傅青鸿心中微微有些焦急。
“傅大夫,不知我这病情……可还严重?”不觉竟陷入了沉吟,直到面前的患者开口发问,傅青鸿才骤然回了神。
他立刻调整了面上的情绪,温和笑道:“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进些时日操劳过度,有些体虚罢了。”说着他松开搭放在对方脉搏上的手,提笔边写方子边道,“这位大哥,在下且替你开几幅调理身心的补药,回去之后注意休息,调养几日……”
话没说完,忽听面前的汉子微微压低了声音,朝前凑上几分,飞快地道:“有什么要做的,写下来。”
傅青鸿一愣,抬头飞快地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之际他霍然明白了什么。
面前的汉子便又高声道:“大夫啊,我这家中的活计每日成堆成堆的,哪里有时间休息啊。”
傅青鸿会意,便笑了笑,道:“是身子要紧,还是活计要紧?若是身子垮了,以后家中谁来做这些活计?”一席话中带着些许揶揄打趣的意味,围在后面排队等诊治的病人,闻言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汉子抬手挠挠头,露出憨厚的微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傅青鸿的笔尖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将同药方无关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上。
然后他道:“傅大夫,我家中有人是做草药生意的,便不在你这里抓药了。”
“无妨。”傅青鸿将药方递给他,仍旧是一脸温和的微笑。王氏药铺从他师父经营起便是如此,以诊病为主,抓药为辅。是就在药铺中抓药,亦或是只需要那一纸药方都无妨,并不强求。
那汉子将药方折叠成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一面冲他连声道谢,一面离开了王氏药铺。
傅青鸿的目光则只是极短暂地在对方的背影上流连片刻,很快收回。
然后他微笑地看着下一个病患,道:“请坐吧。”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段天璘负手立在窗畔,垂眼看着手中小小的纸页。半晌后,他垂下手,将纸页摩挲在手中,轻轻把玩。
“这傅青鸿,还当真是个痴情种子……”唇角浮现出一抹笑,他玩味地道。
包孝泉立在他对面几步之遥的位置,闻言一时间也揣摸不出主子这话究竟适合意思,便只是问道:“主子,这两件事,可要即刻去办?”
段天璘“嗯”了一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包孝泉颔首,迟疑片刻又道,“那第一件倒不是难事,只是第二件……毕竟太子已然派了人手守在药铺周围,若要不动声色地带出个人来,恐怕……并不容易。”
“此事不必担心。”段天璘却表现得极为淡然,“以段天玦的性子,要盯住的,只会是傅青鸿本人。故而他不在的时候,自然不会太过挂心。”
包孝泉闻言了然几分,毕竟段天玦是那样睥睨傲然的一个人,这样的人,自然不愿意花过多的心思,去专注于在自己看来并不重要的人和事。而是用尽全力,去咬住自己所在意的,所要达成的目的。
这既是他的可怕之处,也是纰漏所在。
段天璘一语落下,顿了顿,又上前一步,弓身伏在包孝泉耳侧低声耳语了一番,道:“此事你如此为之,便可。”
包孝泉闻言心中顿时了然,应声之后,冲对方一礼道:“是,小的这便去办。”
纪思嬛在听闻纪老爷将容氏唤去自己的房间后,便已然猜到几分是所为何事了。故而她也没有在费心思亲自去见容氏,只恐惹得纪云墨生疑。
这些时日里,她只是静养在院中,专心地调理着已然解了毒的身子。院子里没了芝臻,顿时显得安静了太多,玉蝉也是个想的比说的要多的人,故而纵然时常陪在她身侧,话也并不是太多。
纪思嬛忽然觉得对这种安静有些不适应起来,便吩咐玉蝉去请了花匠,把荒废已久的花圃重新打理翻新了一回,播撒下花的种子,只待来年春天花开。
这日她同玉蝉二人坐在院中,看着尚未开花的花圃,纪思嬛喃喃地,忽然道:“离纪云墨的生辰……似乎没有多久了吧?”
之前种种事情纷扰繁杂,让所有人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件事,故而玉蝉闻言起初也是一惊,随后才道:“经小姐这么一说……当真是如此呢,屈指而算,竟……便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下个月……正好是开春的时候,”纪思嬛笑了笑,将视线虚虚地落在远方,“当真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呢。”
玉蝉揣摩着对方口中的话,迟疑道:“这生辰……小姐打算怎么替她过?”毕竟如今纪思嬛才是这后宅中的掌权人,大到任何活动的操办,小到细枝末节的花费用度,实则都是由她来主持的。
“纪云墨好歹也是咱们府中的二小姐,这活动,自然是不可亏待了她。”纪思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冽的笑容,声音徐徐放缓,带着森森的寒意,“更何况,很快,她的身份便会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显贵……此事,便越发不能草草处之了。”
对于纪思嬛一直以来在做的事,以玉蝉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而作为纪思嬛和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