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孝泉依旧按照上次的法子,让下属借着诊病开方子的机会,和傅青鸿暗中相互传递了消息。
“傅大夫,我上次去别处抓药的时候,人家说方子里这个字如何也看不清,让我一定回来找你问问清楚,才给抓药。”那由下属假扮而成的汉子抬手挠挠头,露出苦恼的样子,与此同时把一张写满了小子的纸页递了过去。
傅青鸿心中了然,接过纸页,看清了上面的“药方”,便笑了笑,道:“实在抱歉,这字迹的确是在下写得潦草了些。”说着面露歉意,拿起手边的毛笔,在纸页上又涂改了些许字迹。
改好之后,那汉子接过方子,再度看了看,这才憨厚地笑起来,站起身,口中连声道了好几次“不好意思给傅大夫添麻烦了”,随后这才离去。
这一次,傅青鸿连余光也没有再停留在那个背影上,只是细细回味着那“方子”上所写的内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一切,终归是要来了。他在心里安安地想。
好在该做的事,他已然自己,或者托付旁人完成。虽然若说全然没有半点遗憾,自然也是不大可能的。但……终归也算是一种圆满了吧。
他就此满足了。
又是乍看之下,风平浪静的许多个日夜。在此期间,傅青鸿依旧多次地去往福生客栈的二楼,替那个昏迷的神秘人诊病施针。依照他的说法,对方脑中的淤血正在一点一点地化解,彻底醒来,不过是时日问题。
段天玦原本也是个多疑,不太容易相信旁人的性子,然而在经过傅青鸿亲自施针之后,床上那人的面色一点一点变得红润的事实,却也是他亲眼所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是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如段天玦这样的人,于他而言,自然再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的事实,更让他相信。
于是他便知道,这个傅青鸿果然如传言中所说,医术高明,乃是泸州城一绝。对他所说的话,也渐渐地全然消除了戒心。
半月之后,冬日的痕迹已然全数消除,春阳开始悬挂在天边,道旁的树木抽出了翠色的嫩芽,原本死寂沉沉的树梢,不知何时起,也已然有了鸟叫声。
这日清晨,傅青鸿照例早早地起床。待到替师傅煎好药,打开店铺门的时候,骤然发现天光已经如此大亮了。
是了,入了春夏,白日便要长上许多了。
这样想着,他恍然意识到,春天终于要来了。那些该来的,不论快还是慢,迟或者早,总归是要来了。
这样想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然后回身来到桌几前坐下,准备等待着今日的第一个病患。
而由于他十足的口碑,一个时辰之后,王氏药铺外便已经聚集起了如潮的人。傅青鸿心如止水,一个一个替对方望闻问切,找寻病因,开具方子……一切都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模一样,直到一阵骚动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急促的呼声,隔着车水马龙的长街,都能很清楚地听到。并且极快地由远及近地来到了王氏药铺的附近。
门口聚集着的人纷纷回头看去,傅青鸿也被这骚动惊得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他示意正在诊病的病患稍后片刻,随即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还没来得及拨开重重的人流,就见一人飞快地来到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傅青鸿吃了一惊,忙弯腰要将人扶起,口中边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傅大夫!傅大夫!还请、还请救救我家小姐啊!”那人抬起头来,看装束打扮,似是个小厮的模样。他此刻表情心急如焚,连话都说得格外仓促,练不成完整的字句。
傅青鸿忙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那小厮道:“小姐近日只觉得心口发闷,寝食不安。小的便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谁料方才小姐正在院中赏花,好好的,忽然就、就晕了过去……老爷夫人外出祭祀,都不在府中,小的只好自作主张,将小姐带了过来。傅大夫乃是这泸州城中最好的大夫了,还请您务必要救我家小姐一命!”
傅青鸿听到这里,也不再多说什么客套话,便忙道:“事不宜迟,快将你家小姐带过来,让我诊治诊治。”说着转身对还在排着队的病患歉意道,“事发突然,人命关天,还请诸位稍后片刻,在下在这里给各位赔礼道歉了!”说着抱拳深深一鞠躬。
邻里左右素来极是喜爱傅青鸿,闻言纷纷只道无妨无妨,先救人家得了疾病的小姐为上。傅青鸿谢过了他们,便看见人群一分为二,让出一条道来。紧接着,便见两个小厮抬着个担架匆匆走了出来。担架一旁还跟这个年轻女子,面露焦急的神情,显然是那小姐的贴身丫鬟。
因为昏迷的毕竟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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