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有些反映了,看来在下这法子,当真有效!”
段天玦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闻言也是颇有些欣慰,便颔首道:“劳烦大夫了。”
傅青鸿一颔首,再度背过身去。抬起衣袖,继续去取纱布上的第六根针。只是在触到针头的一刹那,他指尖微动,极短暂的停顿后,待到衣袖挪开时,第六根和第七根针,都已经无影无踪。
整整两个时辰,傅青鸿没有离开过床头的位置,而同样的时间里,段天玦也一直坐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的举动。
终于,傅青鸿站起身来,冲他道:“烦请公子过来。”
段天玦依言而行,走上前来。便只见傅青鸿抬起手,在床上那人向外摊开的掌心里轻轻一划,对方的那只手仿佛怕痒似的,登时就朝里内缩了一缩。
段天玦也未曾想到他今日施针的效果竟会如此显著,当即“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经过施针,这位公子已然找回了自己的只觉。在下估计,不出三日,他便能转醒过来。”傅青鸿道。
段天玦原本紧绷的嘴角徐徐上扬了几分,凝视着床上那人片刻,他才道:“早便听闻傅大夫医术乃是泸州城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话说到此,以他的性子,便已然是极大程度的夸奖了。
傅青鸿退后一步,拱手道:“公子过奖。”
段天玦没有在说什么,只对着下人一个示意,下人离开,很快又带着一包银子回来。段天玦从他手中接过银子,直接放在了傅青鸿的手心。
“这是傅大夫的部分酬劳。”他淡淡道,“待到那人醒来之后,还有重谢。”
傅青鸿用手掂量了一下银子,估摸着足有一百两。他迟疑半晌,面上露出为难神色,道:“公子,在下近些时日家中颇有些拮据,加上这些时日为了此事也的确是格外伤神,日夜都在琢磨,连药铺的生意也疏忽了许多。不知若还有银子,可否提早今日……预支给在下?”
段天玦起初闻言一愣,但很快便大笑起来。
随后他十分干脆地让下人又取了一百两来,交给了傅青鸿,那阔绰的模样,仿佛手中的不过是几毛钱的碎银罢了。
傅青鸿接过银子,点头哈腰千恩万谢了对方,这才匆匆离去。
走入福生客栈的大堂,他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不由得面露苦笑。
他自然绝非贪财好利之人。
只不过,他必须在段天玦面前,把自己伪装成那样的一个人。唯有如此,段天玦才会当真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因为一个人做一件事,都必定会有自己的目的,为名为利,或者是别样的企图。而对于段天玦那样的人而言,将自己视作名利之徒,反而能让他放的下心来。
名利之徒向来是目光最为短浅之人,拿人钱财给人办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野心。这种人是最不具有威胁的,因为他企图是那样明显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并且,同样成为着弱点。
他必须以此放松段天玦的警惕。
再者,他也的确是需要一笔银子,去开始自己以后的生活。
这样想着,他将银子收入袖中,正待举步离开大门,一抬眼,整个人却霍然怔在原地。
他看见了一个窈窕的人影。
即便那人的面容和大半个身子都被遮掩在了淡紫色的头纱中,根本无从辨认。但那种仿佛被人狠狠戳中心脏的感觉,还是让傅青鸿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自己是认识她的,并且这种感觉早已无需经过视线,而直接深入肌理和骨髓之中了。
这女子,是纪思嬛!
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着他。起初是窃窃私语,末了,变成歇斯底里的咆哮。
而看着那个人影一步一步地走进们来,傅青鸿死死地握住了掩藏在袖中的拳,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次偶然的相见,也许……便是最后一次了。
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然而,无论脑中的那个声音再如何喧嚣,就在二人即将打上照面的那一刻,傅青鸿忽然一个闪身,躲在了立柱之后。于是他便维持着背靠立柱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用情至深的那个人,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去。
最终,停在了天字一号房的门口。
傅青鸿再一次愣住。
那个房间……正是自己不久前才刚离开的地方。纪思嬛,一个女子,一个已然同秦王定了亲事的女子,为何会独自一人,来到另一个男子的房间?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