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仵作将尸体不见之事告知月琅后,月琅心下也似火焚般焦急,如若此事被县令知道,那么自己恐怕难逃个藏尸弃尸的干系。当朝刑部有明令,凡治下百姓,死者为大,当享入土为安。意外死亡者,需要案发地官吏破案昭雪,无主孤尸,则需要查验身份后由官方代为埋葬。除仵作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损坏或肢解尸体,如果已经登记在案的正常死亡尸体在尚未埋葬前,便被发现已经损坏或是丢失,那么负责看管尸体的差役和仵作都要受到连坐的罪行,轻者脊杖二十,重者剥夺职位,远放充军。月琅明白仵作为人,胆小怕事,恐怕若是闹到公堂之上,都不用上刑,他便会将自己也查验尸体之事和盘托出。想到这里,那容得半分耽搁,急忙随着仵作向东丈县奔跑而去。
月琅仔细验查仵作用来停尸的房间后,满脸疑惑的询问道:“这几天连绵阴雨,室外的痕迹全部被洗涮干净,但这室内却又没有丝毫异像,地面无外人走动,外墙也无攀援翻越时的损坏............大叔,你确定离开之时,确信房屋有锁?”
仵作无可奈何的点头道:“我确定,我在锁门时都会将铁链挽个花扣,那是别人不会的,明天是尸体下葬之日,我今天特来多看一眼,门闩上铁锁完好,铁链也是原样,没啥异样,可是我推门进去后,那.....那.....那尸体却好端端的不见了。”
月琅皱起眉头,道:“窗栏我也看过,同样完好无损......这可就怪了..........门,窗,锁,具无疑点..........”刚说到这里,月琅忽然听到停尸的床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尚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月琅紧盯着远处那床,异响随之越来越大,心中恐惧油然而生,心乱间回首想要找仵作帮忙查看。不料回头看时,仵作却早像受了惊的耗子,一声不吭,溜之大吉了。顿时,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月琅孤零零一人。以木板钉着的窗户射入几率幽暗月光,生硬的打在那发响的床面,随着床面晃动不断袭入月琅内心。
月琅声音已有些发颤,强提胆量,试探着问道:“谁......是谁?出来!”月琅厉声询问,果然,那张停尸床下的苫布渐渐被掀起。这下可好,月琅顿时感到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般,恨不得将自己微弱的鼻息都彻底停止,想跑,双腿却又像灌了铅水,半步都挪动不得。想喊,喉咙如被鬼魅狠狠掐住,“咿呀”之声也难发出。此时的她只能圆睁双目盯着那块苫布,惶恐不安的揣测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苫布被掀起,一条白森森的手自床下伸出,继而传来声低沉的犹如鬼吟的“唉........”。月琅不得不顺手拿起些什么防身,可是左右找不到器具,只能握紧两对秀拳,摆出格斗架势,但如若让拳术行家来看,还不及六岁儿童撒泼打架来的有效果。
终于,苫布全部掀起,一个批头散发的东西从床下滚出。月琅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冲过去,双手齐上,揪住那家伙的头发,疯也似的摇晃起来,看样子已经做好了与这个怪东西同归于尽的觉悟。
“别,别摇,我要....要死了......”
正摇着,忽听那怪东西竟然说了人话,月琅一愣,急忙停手,拨开那东西的乱发,方才看清,这人不就是前几日仵作叫他来验的那具尸体吗?怪不得仵作说尸体不见了,验查门窗墙锁均不见损坏痕迹,原来是他自己滚到停尸床下了,也怪自己疏忽,刚才所有细节都检查个遍,唯独没有查看最明显的床下。
借着月光,月琅细看他容貌,妙有迎姿,玄气若朗,也算生的较为俊美,看年龄应该不超二十。忽又想起验尸时,已将他扒的精光看了个便,心中不觉尴尬,猛的将其推开一边。
那人喘着粗气,直愣愣伸出手,不清不楚的说了几句糊涂话,便又昏死过去。月琅上前探测鼻息,暂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心中暗道:这也真是奇事,此人明明心脉已绝,浑身冰凉,胸口凹陷,前几日见他的确是个死透的家伙,可今日却突然活了过来,不是阴司勾魂无常出差错漏掉了他的魂,便是他行善积德多凑了几年阳寿。自己验尸之术断然是不会错的,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摇头,自言自语道:“断然不是我验错了,啧啧,不会,不会.........”
月琅自家书本多到难以估量,父亲故去后,留下的积蓄只有书籍,月琅自小便在书海中长大,然而这书一多,便会失去方向,那本《洗冤集录》至今她也只顾得看上半本,剩余的知识不得何年月才能吸纳完全。若说验尸没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没有通知仵作尸体复生之事,因为这必定会惊到县衙,还不如就让仵作以闹鬼诈尸为由,将怪力乱神的情况报将上去,瞒天过海。这东丈县令为人糊涂,不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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