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卜神算》,覆卦,有卜辞:“似钢似铁又似冰,如火如炭又如炉。若非因缘天注定,怎有无边谷中谷。”
当夜,之前各般情况,依旧如往日一般。不同是,在江别眼睛未坠入那深渊之前,为了防止眼球再度跌落,他已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线,向那叫兔耳的姑娘脸上扫去,显示着十分高明的无意为之的样子。
却见,那兔耳姑娘,似乎察觉有动静,也是将眼一闭,大约过了一只羊羔跪乳的工夫,那兔耳姑娘眼睛又慢慢睁开,妙目含情,直直看着江别。
此刻来,江别心中,如同千百只蛇虫鼠蚁被浓酸泼撒之后,疯狂挣扎,搅扰得心跳如受惊的野兔。
可又偏偏灵力尽失,否则几番安魂咒下来,也不至于脸热得通红发胀。谨慎过度之时,又怕打鼾的招数已经使老,索性换一回,睡梦咂嘴呓语翻身,便转身拉扯兽皮盖住全身。
五更之后,众人都已起床,江别又无意为之地向后看了一眼,那兔耳姑娘,还是昨夜般姿势,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已经开始怀疑,那兔耳的“无意为之”了,怕也不是一夜了,只是他目前依旧不愿接受这份回敬给自己的,注目。
出了山洞,江别取食些瓜果及昨夜剩余的菜肴,依旧地,找寻出谷的路径。
此次,又换一条新路前行。刚出村落西北方不远,转过一片树林,突然听得前方有人声,江别忙悄身近前查看。
只见,一片青草及膝的空旷地,一群男女老少,背朝自己,高大林立,一时间也数不清数目,以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为首,向一条河流叩拜。
接着响起,老者如向恋人读情诗般的声调:“大河,给我生命。大河,使我洁净。我拜你,我跪你,唱颂歌,给你听……”
接着是众人时俯时仰,如唱如诉:“大河,给我生命。大河,使我洁净。我拜你,我跪你,唱颂歌,给你听。我敬你,我怕你,说情话,给你听。”
这是江别,自如谷以来,听到谷中人说出最长的一句话了,虽也是十分简单,看到此景,听到此言,却不由得心生触动。
只在这双眼欲湿之际,却从水雾弥漫的眼睛中看到,刚才拜伏的众人,已纷纷解下身上兽皮,除去一片兽皮外,也再无别物。
三两成群,或独自一人,不急不缓地,向水中走去,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场面庄严而盛大。
江别倒不是因为自己发馊的衣衫和身上泥污,只是这么看着听着,不知不觉被一股魔力牵引,不由得随上前,几欲下水。
其间,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背影如箭失般瞬间刺入双眼,江别一激得醒,又转了回来。
眼看到成年男女的人群中,牛马、黑骡、公羊三双夫妇两两一对,旁边不远处的一群,想必多半是母女、父子、另有些独立的少男少女。
众人似乎早有各自的位子一般,待得众人站稳,不论岸上个头差异如何,水中站立之处,皆是只露一颗披散着头发的脑袋露在水面之上。
接着听到,那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庄严之声:“大河,我今前来,请你收留……”
话到此处,所有水面上的金发披散的脑袋,一瞬间全部沉入水中,没有一人抢先,也没有一人落后。
之后,一片沉寂,直到自上游落入河中的一片树叶漂到江别已看不见时,众人才从水中露出头来,只是没了那白须白发的老者。接着是众人,如洗礼般的沐浴。
江别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又怕众人转身看见自己,在灌木深处急行而去。
回到山洞,又左右无事,又转去他踏入谷中第一步的地方了,他已经记不得第几次,来了,可自己再怎么回踏,还是依旧踏不回去那个山间缝隙,那片桃花林,甚至那片炽热的沙漠。
他已经打算放弃了。转身,意欲回走。当他回头看时,却发现了那兔耳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从那河中上岸,现在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自从他入住大伯家之后的日子,一直便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只是觉得那目光投来却十分得柔和,以为只是好事的村民罢了。历经昨夜和今天,才知道那目光的主人中,怕是有一位,抱有别样心思。
之后的日子,江别多次想提出去洞口睡着,又怕兔耳姑娘起疑心,还似又有一分不舍。终于,夜间改为蒙头俯睡了。
日间奔跑得已越来越远,罡气凝聚之能也有所增强,时不时打来些远处的稀少猎物,每每被村民夸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无人不知为止。
早日间,江别已经发现,这村中人,心无城府,天真烂漫,寡淡少言,心智似乎也只有寻常人族十一二岁左右,少有几个成熟稳重之人。
这些人倒不足为虑,只是每当他回了这村落,那兔耳姑娘便如影随形,每当他取送什么物件,兔耳姑娘总是着急帮忙,实在的无可奈何。
甚至如厕之后,已经远走又想起回来返工,却发现已经有人帮他填土掩埋了。
而这一切,理当都已落入大伯夫妇眼中,也落入牛马、黑骡、公羊夫妇眼中,甚至落在众人眼中。却从来无人开口,也无人过问,村人们,向那兔耳姑娘投来的也尽是赞誉的目光,尤其江别每次从远处打猎回来。
又一日,江别刚走出村落不远。只听得,后面有人说话。
“你是不是,每天都想着出去,这里哪一点不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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