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良心的,一股脑铲光了也不是干不出来。
楼心夜觉得张和平很有可能就是后者。
“你的意思是,当初迁坟没迁干净?”
“对外是说全迁干净了。”温孤芸从文件里抽|出一份详细到生卒曰期的名单,“其实非也,大部分是都迁进了灵峰山,还有一小部分就——你懂得。”
果然是给不负责任地推干净了。
楼心夜:“一共推了多少座坟?”
温孤芸:“保守估计几十座,上百座也不是没可能。”
楼心夜:“那推掉的骸骨或者棺材板有外运吗?”
温孤芸摇了摇头,道:“没有查到当时的相关记录。”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你招呼也不打就把人家尸骨给推了,那些徘徊在附近的鬼魂难道就这么算了?
难怪张和平要请人修一个那么不搭调的石拱门,其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漫山遍野的、被掀了棺材板的鬼魂。
但楼心夜又觉得纳闷:如果漫山遍野都是鬼魂,按理说路上应该随处可见。然而事实上,她往返几趟,一只半点都没看到。
鬼魂都去哪了?
“老大。”温孤芸见楼心夜一时没声,又说,“还有一件事,也很离奇。”
“什么事?”
“我查了查当初白虹公馆的投资人,并不完全是张和平,而是有两个人。除了张和平,另一个是常磐集团的常德茂。”
楼心夜条件反射般地,抓紧了“常磐集团”四个字。
常磐集团……就是常宁手上常磐集团?
温孤芸又是翻过一页纸,继续道:“其实嘛,说是张和平的公馆,其实当初常德茂出的钱不比张和平少哪去。但是听说常德茂实在看不惯张和平推人祖坟的行径,一言不合,闹了矛盾,便从白虹公馆撤资了。”
“嗯,然后呢?”
“然后,就在常磐集团撤资没多久,常德茂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被车给撞死了。”
“等等。”楼心夜一头雾水,“你刚说常德茂唯一的儿子七年前被车给撞死了?怎么可能?!”
楼心夜堪堪一怔,脑中闪而过同常宁初见时的场景:
——你好,常磐集团董事,常宁。
“噢,你说的不可能应该是指常宁吧?”
楼心夜满是狐疑地嗯了一声,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颤抖。
“其实也没什么不正常的,那位被撞死的是常德茂和原配生的。现在继位的常宁,听说是常德茂一直没上过台面的私生子……”
楼心夜:“……”
“来来我们继续说车祸。”温孤芸及时拉回话题,“前任常少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最喜欢开辆豪车泡妞。结果迎面来了辆大货车,小车吃进了大车底,直接就没了。”
“啧啧。”楼心夜深表惋惜。
温孤芸嗤地一笑:“所以说钱多有什么用,照样享受不起。”
楼心夜心底忽地一沉,没有给予过多评价:“你继续。”
“嗳,常磐集团一撤资,立马就有一位叫贾途的人补注了资金。”温孤芸又道,“但我查过了,名字是假的。”
“哦?假的?”楼心夜来了点兴致,漫不经心地瞅起了指甲,“那这个贾什么途,跟张和平是什么关系?”
“和张和平可有关系了,但和张夫人的关系更大呀。”
温孤芸幽幽地笑了笑,用极为八卦地语气叙叙道:“这位神秘的贾途先生啊,可是张夫人的小情人。换而言之,就是张和平他家的隔壁老王啊!”
楼心夜:“……”
原来你们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的吗?
小情人……隔壁老王……
当这些尴尬满分的词一个接一个蹦入楼心夜脑海,充斥其脑中的全是前一刻所见之画面——暧|昧、和|谐,甚至充满了春天的绿色气息。
楼心夜攥着手机,眉头一紧,像是有股电流电得脑皮发|麻:“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贾途是哪位了。”
*
电话另一头,温孤芸也是一楞,莫名其妙地紧张道:“啊?你说什么?”
楼心夜飞奔出洗手间,低低道:“我说,我知道谁是贾途,如果没认错的话。”
“等等,老大!”伴随着滋滋电流声,温孤芸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且嘈杂起来,“你……在……?……马上……过去……你……”
刚过完那个“你”字,电话便嘟嘟嘟地挂断了。
难得回光返照的信号终于燃尽了这一世的寿命,将一切重归于零。
仅仅是片刻的安静过后,又是一阵来势汹涌的风,裹挟着死亡的气息从楼心夜脑后疏忽而至。
然而楼心夜的动作却比来者更快。
只听一声“铮——”的脆响,精钢qiāng头撞上平头剑状的玄色扇骨,随着前者移动的轨迹,扇面豁然张开,一串火星子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肆意飞溅。
下一刻,玄扇带着决然之势,欲咬合住前来冒犯的冷bīng器,却被后者抽身而出,唰地拉开了距离。
楼心夜一手执扇,一手捏着道暗诀,冷若霜雪的眼漠然地盯着眼前之人。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套白虹公馆的门童制服加身,皮肤精细到仿佛能拧出水,淡蓝色的眸子幽幽地望着她,如阳光下的贝加尔湖,一眼望到了底。
楼心夜忽然想起了个人。
初见之时便让好看到令她有些许嫉妒的常宁。
这位面色悠然的不速之客立在扶手之上,平缓的脖颈上不见任何凸起的喉结。乍看起来像个男的,细看之下却又不是男的,就连说起话来也是一副酿里酿气的中性气息。
“吾奉图迦大人之命,已在此恭候朱雀使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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