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吊,声音陡然大了些。
“舅舅,你可不能说是戏言啊。”
“你可是大明国舅爷,代表的是整个朝廷的形象,你若都说话不算话,那宫外面的百姓,还能信咱们朝廷吗?”
“更何况,你阿姊是我母后,我母后的又是我父皇的妻子。”
“你食了自己的言,就是食了母后的言,就是食了父皇的言啊!”
“一来二去,你说这话要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你想想,他老人家会怎么看你?”
朱厚照别的不会。
几天跟着父皇上朝,倒是学会了不少大臣们擅长的东西。
其中对“扣帽子”这一项尤为熟稔。
果不其然,张鹤龄脸色一僵,有点不自在。
他最怕的就是陛下的皇后。
别看弘治皇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无意的偏袒他。
可真要是把弘治皇帝惹生气了,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鹤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背着手,忙解释道:
“给给给,我肯定会给。”
“戏言又不是说不给力,太子殿下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硬着头皮给自己开脱。
越说越难受。
朱厚照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来借据,一副“正中下怀”的得逞表情。
“舅舅,你肯定记得这张借据吧?”
“前两天刚写的,就不用再看了吧?”
张鹤龄瞪着眼,没想到借据竟然会出现在朱厚照的手里。
原来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合着,是给自己下套呢啊!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莫非,太子和苏策是认识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迅速就得知了前两天的事?
张鹤龄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掉到了别人的圈套里。
而朱厚照手里的借据,不就是最简单的证据吗?
要是两人关系不好。
苏策怎么可能把借据给朱厚照?
他表情僵硬,下意识怔怔的往后退了一步。
觉得朱厚照的表情看似憨厚,可越看越感觉不怀好意。
“怎么了舅舅?”
“莫非本宫说的不对?”
“你瞧瞧,上面分明清清楚楚写着寿宁侯张鹤龄,欠国子监监生苏策两万两银子啊。”
“放屁!”
张鹤龄口不择言,直接下意识爆了粗口。
“分明是一万两!”
“我给苏策写的借据,一万两,你休想诓骗我!”
他表情幽怨,紧紧盯着那张借据。
没成想,朱厚照特地举在眼前,装模作样,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笑吟吟的说道:
“啊哟,舅舅,怎么还着急了?”
“一万两是苏策给舅舅治病的钱,还有精神损失费呢?还有误工费呢?”
“苏策身为国子监监生,以后有了功名,保不齐还要入朝为官。”
“你想想,要是他和你的事被揪出来,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你害了人家的清誉,让人家好几天都没办法静心学东西。”
“万一因为你,考不上科举,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朱厚照跟变脸似的,说着说着就一脸悲痛,义愤填膺。
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是以前和苏策闲聊的时候听到的词。
现在用在这里,格外合适。
张鹤龄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本来想把一万两的事糊弄过去。
现在倒好,太子一来,直接翻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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